现在他们的手头是愈发紧了,必须尽快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否则他们下个月真的要餐风宿露了。
进门之前,李焲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将脸上的灰败尽数隐去,换上一副无甚欢喜亦无甚悲伤的平淡表情。
宋辞已经准备入睡了,见李焲进来,随口问:“这么晚了,你干嘛去了?”
李焲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接一捧凉水拍在脸上。
“屋里太热了,我出去吹吹风。”
“那怎么不叫上我?”
李焲从洗手间走出来,“我看你正在学习就没叫你。”
宋辞说:“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劳逸结合?”
李焲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下次一定叫上你。”
宋辞见李焲似乎把他的玩笑话当真了,又看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便转而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找工作的事情不太顺利?”
为了不让他担心,李焲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笑着说:“没有啊,怎么会呢,挺顺利的,你不用操心。”
虽然看出了他的故作轻松,宋辞也不戳破,说:“喔,那就好。”
宋辞也去洗了把脸,两个人各自睡下,却都没有真正睡着。
李焲为如何赚钱发愁,宋辞却为李焲脸上不时显现出的忧虑而发愁。
*
宋辞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压在身上的沉重男性躯体,弥漫在潮湿空气中的浓郁酒气,粗糙的指腹从皮肤上滑过留下的黏腻触感,以及那个人像野兽一般狰狞的笑脸,一切都真实的可怕。
可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来救他。
任他哭天抢地,咫尺之外的那扇门一直紧闭着。
身体似乎被利刃贯穿,刺骨的疼痛清晰地传过四肢百骸,连心脏都纠结成团,痛的无法呼吸。
压在他身上的那个男人一直在笑,他的嘴大张着,露出里面血红色的尖利牙齿,就像刚刚茹毛饮血过的野狗,喷出腥臭的气体。
宋辞在梦里用力呼唤着李益的名字:“李益!救我!李益!快来救我!”
可是,似乎没有声音发出来,耳边依旧只有那个男人可怖的笑声。
宋辞害怕极了,他觉得他就要这么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