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阿诚咬牙点头。
冯宣仁沉默半晌,按住少年瘦削的肩膀:“觉得很为难的话就不用了,我
另想办法。”
“没关系,少爷,只要你说的我一定尽力去做。”阿诚暗自握紧拳头,生
平首次涌起强烈的责任感,为眼前的人做点什么的责任感。一生受别人指示地生
活着,没有思想没有对与错,更没有愿意和不愿意的区分,而现在他从心深处忽
然渴望为这个少爷做点事情,不是因为他是主人,而是其他的某种感情,可这怎
么能让一个向来很少思考问题的少年搞得清楚,他只是忠于自己的想法做着。
冯宣仁沉声问:“你能不能帮我在夜里把边门打开?”
“……”
阿诚抿紧嘴唇,难以回答,因为这必须先弄到钥匙,钥匙在两个人手中,
而这两个人都是老爷的心腹,很难对付。
“如果真的很难的话,就告诉我,我另想办法。”
说是这样说,但是冯宣仁想过的办法已经都被自己一一否决了,想不留痕
迹的办法只有人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再溜回来,而眼前的少年能帮一个大忙。
“行。”少年沉默片刻,使劲地点了一下头。
冯宣仁松口气,但还是说了一句:“不要太勉强,如果夜时九点之后没有
完成的话,请尽快告诉我,我会在花园那儿等着。”
阿诚再次点头。
“谢谢。”冯宣仁真心实意地对着阿诚说并伸出双臂拥抱住勇敢的少年。
阿诚被这一举动吓住了,僵硬地站直着任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把自己拥进宽大而温
暖的怀里,如果这样的话,死了也没关系。在这一刹那,他胡乱地想着。
“我们是好兄弟,对不对?”
冯宣仁放开阿诚对他说。
阿诚看着他,扬起了笑颜。少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为什么他和周围的
人都不一样?为什么只有他能对自己这样一个被拐卖来抵债的下人这么亲切?
他很用力地点头,虽然这时的他还没有明白,冯宣仁口中的“兄弟”含意。
以后的时间里,两个人的心都悬着。尤其是阿诚,他默不做声地干着日常
的工作,比平时更为寡言,甚至阿三和他讲话都心不在焉,还好老刘因为忙于送
夫人的客人,没空找他碴。
阿诚已经想了很多办法,却觉得难以达成,随着时间流逝,心情不由烦躁
起来,脑子飞快地算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