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扣枕面色微微一变,云纵笑起来:“怎麽,我又不向你要,舍不得麽?”
秦扣枕急忙道:“怎会舍不得,便是送你也无妨。”沈吟了一下,说,“此马性子太烈,我怕会伤到你。你大病初愈,明日我便和你一起在庄内纵马散心,如何?”
他心里想,只要不出庄,便是任由云纵在庄内跑跑马,也没什麽大不了。何况,他还能借此机会和云纵同骑,光明正大的搂著他,真是机会难得。
云纵微微一笑,转开眼,静静的望著窗外。
第16章
秦扣枕第二日一早,便吩咐下人将蹑影牵了出来。他亲自去云纵房内,邀他出来,径直将他带到马房外。云纵一见那蹑影,只见一匹黑驹颇为神武,油光发亮的皮毛,黝黑有神的眼睛,一望便知不是凡品。
“果然好马。”他不由赞了一句。
秦扣枕微微笑道:“它认生,你小心别被它踢了。”
云纵正待伸手去抚摸它的头,闻言不由後退了半步。蹑影却是极不给秦扣枕面子,主动将头凑到云纵面前,用马蹄轻刨著地,十分讨喜。
云纵不由失笑道:“看来它倒也并不认生啊。”
秦扣枕神情一窘,也笑道:“这畜生,怎麽今日脾气这麽好。”心里也暗自诧异,这蹑影平日里性子极为骄傲的,除他之外,谁都碰不得。想不到竟对云纵如此亲热──难道连马也觉得他温柔麽?
两人闲话一阵,已将马牵至庄内一处空旷之地。秦扣枕平时也经常在此处骑马散心,虽不能尽兴驰骋,倒也能感受一下御风而行的感觉。况且他本意也只是想让云纵散散心,真要放开性子纵马一场,非要出庄不可。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云纵出庄。
云纵抬眼瞧瞧蹑影,摸摸他的鬃毛,便想跨上去。秦扣枕忙道:“等等,让我先上去。”
云纵稍稍一愣,秦扣枕却已经翻身上马,伸手对他道:“上来吧。”
眉头一皱,云纵迟疑的看著他,却没有动作。秦扣枕笑道:“你独自骑马我不放心,上来我在後面护著你。”
云纵犹豫半晌,终於接过他伸向自己的双手。秦扣枕一个使力,便将云纵拉上了马背。
微微一抖缰绳,蹑影一声长嘶,便放开四蹄跑将起来。
云纵坐在马背上,面色苍白,倒是秦扣枕满面笑容,极是欢悦。
马背上本就颠簸,秦扣枕借机搂住了云纵的腰。云纵身子颤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大力挣扎。想是不敢在身下马驹奔跑的情况下有太大动作,因此只能暂为忍耐。
秦扣枕搂著云纵,却也不敢有再多轻薄举动。许是越怕他离开,便越不敢对他造次。他此刻只求能将云纵的身子慢慢调理康复,每日在他身边说说笑笑──至於其余的那些念想,便是慢慢来也不急。
“云纵。”他逆风在怀中人的耳边轻声道,“我们便一直这样在一起,好不好?”
背对著他的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秦扣枕神色一黯,也许他是没有听到吧……
不是不肯回应他,只是没有听到……只是没有听到吧……
纵马奔驰了一阵,秦扣枕见云纵已有些气息不稳,神态也越显疲惫憔悴。便连忙勒住缰绳,柔声道:“你累了,歇息一下吧。”
云纵微微喘著气,任由秦扣枕将他扶下马,拣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休息。
“怎样?”秦扣枕笑著问他,“可有觉得舒心许多?”
云纵略略点头,一双眸子,却仍是锁在拴在树下的蹑影身上。
“既是喜欢它,以後我有空便带你来骑马,好麽?”
云纵默默摇头,良久,才说:“我身子若好些……便可独自驾驭它了。”
秦扣枕不忍见他颓然的神情,便说:“这有何难。我吩咐下去,日後你想骑马散心,这蹑影便是你的专用坐骑。”
云纵双眸微微一动:“真的?”
秦扣枕忍不住轻轻笑了,强忍住将他又搂进怀内的冲动,只是温柔的道:“真的,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秦扣枕送云纵回房後,又看著他睡下了,这才动身前往地牢。
他已经有几日都几乎忘了苏遗风的存在了。若不是早上下属提醒他,问他要如何处置那叛徒,他只怕就会整日想著如何与云纵培养感情,而将那人彻底忽略掉吧。
及至进了地牢,见了那人依旧被悬吊在半空,不知为何,秦扣枕竟没有要凌虐他的yù_wàng。
原本是对他极为痛恨的,恨他盗走暖玉,害自己几乎丧命。却又隐约觉得,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得不到云纵。
更何况……此人其实才是和苏遗水生得最为相似之人。
他是他最心爱的师兄唯一的亲弟弟。
说也奇怪,云纵比起苏遗风来,其实一点也长得不像苏遗水。可是秦扣枕却情愿将他当作那人来喜欢,来宠爱,却对著和苏遗水有张酷似面容的苏遗风,这麽多年来,竟毫不动心。
实在是两人的性格相差太远了。
苏遗水温润如玉,苏遗风冷傲如梅。两兄弟只有面貌相似,性子委实是南辕北辙。
秦扣枕对著他,实在是动心不起来。
“我也不想如何折磨你,但是轻易饶过了你,又恐教中不服。”秦扣枕望著他,面上倒是一片平静,“你犯下如此重罪,此生也别想出去这地牢了。好生在这里呆著吧。”
苏遗风冷冷一笑:“怎麽云上君竟然还留了你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