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静。素骨跪在地上,也没敢抬头,掌心上还残留着方才那抹温勃的触感,真是造孽啊!他恨不得将自己那只贱手剁了!岂止是大不敬,简直就是犯上作乱!
脑袋里一片空白又嗡嗡作响,师父那低魅轻润又略带诡异的话语仍萦绕在耳畔,骨儿觉得这是何物。是啊,他觉得那是何物啊!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竟然认为风华绝代的师父是个不男不女的阉人,罪过罪过……
好半天,都没师父有任何动静,素骨的心愈发忐忑不安起来,若是此番受到责罚也就罢了,他心甘情愿,但自己那一通胡言乱语定是伤到了师父的自尊心,这可如何是好。
半晌,头顶飘落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只听师父轻声道:“骨儿起来吧。”
“徒儿不敢,徒儿有眼无珠,冒犯了师父,还请师父责罚。”素骨是懂得礼数的,从一开始见到师父,就对他老人家心存排斥,还暗自称他为妖孽,没想到后来他竟然肯收自己为徒,救命之恩与知遇之恩,此等大恩大德就是这辈子也报答不完。素骨越想越愧疚,隐隐的就感觉伤心,莫名的心底一阵酸楚。
“骨儿并不知情,俗话说不知者无罪,起来便是。”师父轻然道。
素骨这才敢抬起头来,但也没站起身,一时间竟觉得对着师父有点尴尬,他竟然连师父都摸了?!师父收得他这个徒弟,真真是有辱师门。
“为师的话骨儿没听到么。”师父朝他看过来,“起来。”
素骨这才稳下心神站起身,低着头也不知该往哪看才对。
一瓣瓣桃花从他与师父只见飘然落下。
“为师没有责怪骨儿的意思,骨儿之所以会以为……可能是为师的原因吧。”
“怎么会是师父的原因,全是徒儿孤陋寡闻,才会误以为……”
两个人都欲言又止,这个话题当真是一种令人尴尬万分的禁忌。
☆、第十九章:一晚?还是一碗啊……
师父好久都没再说话,而是举起身旁的桃花酒继续喝,清澈的酒珠顺着他的唇角,下颌,脖子一直滴落进玄色的衣袍间,有几滴落在了青丝上,一抹光亮。
素骨想,师父一定是很不爽,但又不好责备自己,这让他愈发觉得罪孽深重,遂道:“徒儿还请师父重罚。”
“骨儿的手是怎么了。”师父放下酒坛,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
“呃,没事,不小心碰的。”素骨赶紧把手袖到了衣袖里。
“过来。”师父朝他再次伸出手,清冷的月色映得他修长的手更加莹白如玉,指尖纤长,清瘦骨感。素骨想了想,走近两步蹲在师父跟前,将手从袖子里伸了出去,解释道:“就是草叶不小心划到了,一点事没有。”
“怎么这么不小心。”师父轻轻握住他的指尖,食指在他的伤痕上倏忽掠过,素骨只感觉一阵微凉,滑滑润润,然后伤口就奇异的消失了。他简直难以置信,师父这不是在世华佗么。
见他的伤好了,师父勾了下唇角,松开他的手道:“骨儿方才说要为师重罚,可想好了要为师如何罚你么。”
素骨反倒长长的舒了口气,颔首道:“徒儿罪不可恕,但凭师父发落。”
“呵呵。”师父却笑出声来,“为师又不是朝廷命官,谈何发落。”
“师父想如何责罚徒儿,责罚便是,徒儿定无半点怨言。”
没想到,师父竟递给他一坛酒,浅浅笑道:“那骨儿就陪师父喝一晚酒,可好?”
“一晚?还是一碗啊……”素骨想,自己方才不过喝了半坛,就已经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了,这要是喝上一晚上,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当然是一晚上。”师父淡淡的道,随即又自顾叹息了声,“骨儿若是不愿就算了,为师也不会责罚与你的。”
“徒儿愿意。”素骨连忙答道,“一百个愿意。”
师父就笑,很是开心的样子,“那好,骨儿坐下。”
素骨几分不安的坐下了,思忖了下道:“但徒儿实在不胜酒力,若是喝醉了说错了什么话,师父千万不要介意,权当耳旁风好了。”
“醉酒之言为师又怎会放在心上。”师父如夜的眸子转了下,“哦,原来为师在骨儿心里竟是那般小气的人。”
“没有!”素骨真是解释不清,遂也没再多说,举起一坛酒一口气就给干了,擦了擦嘴角道:“该师父你喝了。”
幽然的桃林飘落一声清魅的笑声,师父也举起一坛酒一饮而尽。
几坛酒下肚,素骨已经天旋地转,只感觉周围的风都是暖的。
他心道,不能再喝下去了,若是再继续,待会儿说出什么不成体统的话来自己都不知道,此番已经大大的冒犯了师父,万不可再犯错了,遂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师父,天色已晚,不如早点回去歇歇吧。”
师父淡淡的,声音很是低婉:“莫不是骨儿困了?”
“徒儿不困,徒儿只是担心,这师父太冷,夜会着凉。”素骨脑袋迷迷糊糊的回道。
师父却是轻笑出声,“骨儿真会说话。”
“啊,不是,徒儿是说,这夜太冷,怕师父会着凉……”这还没怎么着呢,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素骨稳了稳心神,“所以,还请师父早点回去休息。”
“若是骨儿累了,就先回去吧,为师在这里再呆一会儿。”师父也没见什么表情,月光倾洒,一如神祗不小心落到凡间。
素骨其实也不想走,但他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