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流尘冷笑,一边手起刀落,一边说着:“作为一只狈,你太失败了!”
小孩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手臂很短,几乎只有正常小孩的一半多,他一声暴喝,人皮从头顶裂开,一个和狼妖相似的怪物钻了出来,比狼妖高出许多,前肢很短,在聂流尘的刀再次到来之前,它一个跳跃,回到狼妖群前面。
“直接现原形了,早知道就一刀下去了。”聂流尘有些后悔。
狼妖环绕下的两人背靠背,互相看了一下,先发制人,聂流尘冲向那只狈妖,南宫意格挡开想要阻止他的狼妖。聂流尘跃起,当头砍下,狈妖向后躲避,忽然后腿一扫撞断了一棵树,聂流尘在倒下的树枝中急速穿行,向前一劈,狈妖的左前肢断到了地上,它一个踉跄,向后倒了一下,又被青锋把左后肢钉到地上。狈妖强忍疼痛,把腿一抽,一股利刃和骨头摩擦的尖刺声音传来,狈妖一拐一瘸向远处跑去,忽然一个哆嗦,倒在地上,血流满地。
忽然,地上发生了异变,狈妖血流过的地方拱起了一个土包,土包爆裂开来,飞出一个小小的白影,像一只鸟儿一样,翻飞着,然后“轰”一下燃起蓝绿色的冲天烈焰,狼妖急速后退,烈焰里一个巨大的法阵张开,把地上的两个人都裹挟了进去。
一阵白光晃得南宫意睁不开眼睛,他只觉得自己身体轻飘,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琼华门的荷塘水榭中。正是盛夏,荷花开得正好,满园都是淡雅脱俗的芳香。
“意儿,来,尝尝这个,娘亲自下厨做的。”丁夫人笑眯眯地夹起一块香芋酥,送到他的嘴边。南宫意蓦然睁大了眼睛,他开始拼命地回忆,只能隐隐约约记起,自己回到了琼华门,再前面的事情如一团白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南宫意看着眼前的香芋酥,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觉得很奇怪,以前母亲几乎都没管过他,别说亲手给他做吃的了,连他生病卧床的时候想喝口水都没人理他。
“三弟,你怎么了,没胃口吗?”坐在对面的南宫齐问道,带着一丝担忧,莫茹欣也放下筷子,蹙着秀眉看着他。
他旁边的姚青页啃了一口自己筷子上夹着的香芋酥,说道:“伯母做得可好吃了,三哥你快尝尝,尝了就有胃口了。”
“不是……我没事。”南宫意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坐了一圈人,觉察出好像少了一个,他问道:“二哥呢?”
大家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悲伤之色,许久,南宫齐说道:“你与你二哥关系好,至今不能接受他已经故去的事实,我们都明白的,没事,那罪魁祸首蛇祖门已经灭门,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不要再提了。”
故去?灭门?南宫意心下讶然。他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手好像大了一点,他一下子站起来,跑到栏杆边向下望去,发现池塘里倒映着的那张脸明显不属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怎么回事?”南宫意愣愣地看着荷叶掩映下的倒影。
上首的南宫轩也站起来,他皱眉说道:“意儿,你今天着实古怪,之前在你在云梦沼泽收服蟒妖,然后去荆州杀掉恶蛟,都两个多月没回家了,今天难得和大家聚在一起给你接风洗尘,你怎好如此失礼?”
南宫意回头看着那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忽然觉得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向着他说着:“快坐下吧,快吃吧,一家人都在等着呢。”
“不对!”南宫意后退了一步靠在栏杆上,这样阖家欢乐的场景确实是他最想要的,可是,他心里模模糊糊映出某个身影,蛇祖门没有了?他也没有了?他是谁?一种对于“他”的奇怪感觉涌上来,一段段如真似幻的记忆充斥他的脑海,为他勾勒出一段段往事。
南宫意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中仿佛有人在呼唤,南宫意有一种直觉,他要找的人,就在这个后面,他抬腿想迈入黑洞中,却被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他回过头,发现所有人都在他的身后,他们在欢声笑语,有一个瞬间,南宫意真的想回头加入他们。南宫意站在那里犹豫着,他眼前忽然闪过了一条发带,上面绣着水墨的竹子,发带飘动着随它的主人渐行渐远。
“流尘!”南宫意高声喊出那个人的名字,一脚跨进了黑洞里。
南宫意感觉自己身体坠落着,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一片小溪边的桃花林,他看看溪中的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他往四周看去,远处最大那棵桃树下栓了一匹黑色的骏马,毛色油亮,四肢健壮,一看就是马中极品。
“大哥,你居然真的把黑锋买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桃林中传来,南宫意听得清清楚楚。
“你喜欢,当然要买。”另一个声音传来,有些沙哑。
桃林中走来两个男子,面目模糊,一个穿墨蓝色长衫,一个穿白色长衫,穿白衣那个走到马边,翻身上马,然后对另一个人说道:“大哥,我骑术很差的,不如,大哥来教我?”
“好!”蓝衣男子也上马,手从白衣男子的腰际环过去,抓住缰绳,脸有意无意地靠在白衣男子颈侧,白衣男子回头对他一笑。蓝衣男子面露微笑,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南宫意脚下仿佛被牵制住了一般,跟着他们向前跑去,他张张嘴想喊出那个名字,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他不可能追得上疾驰的骏马,等他气喘吁吁地站定,才发现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一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