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努力抬头看看,皱眉道:“看着怎么跟只孔雀似的。”
“骚气。”姚青页简短作了结语。
过了一会,姚青页和夏宁连为了最后一块马蹄糕抢成一团,忽然看到抱着雪球的南宫齐走来,后面跟着一位一袭红衣的温婉女子。姚青页和夏宁连互相看看,又看看对面真正的“绿叶衬红花”,嫌弃地撇开脸,不打了,安静地吃糕点。
南宫齐笑问道:“母亲好偏心,开家宴为何不叫我和茹欣?”
丁夫人赶紧招呼他们坐下,说道:“这不你和你父亲上午有事吗?赶紧来,茹欣,来,来母亲这边坐。”
莫茹欣看到对面放了一把琴,娇声道:“夫君,很久没听你抚琴了。”
南宫齐笑了笑,说道:“好啊。”
忍冬居一片欢声笑语,漫天的琼花散落在琴声中,随着浅蓝色的飘带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从你身边擦肩而过,却换不来你的一个回眸~其实没那么文艺,嗯。
☆、山雨(一)
聂流尘坐在乘风门门主的房间里,喝着茶。
贺西铭瑟缩在床的角落里,看着他。
床边还是项罄染在玩木偶。
聂流尘心想,乘风门真是给自己解释了什么叫做“盛者必衰”。
乘风门曾经是赫赫有名的玄门大派,至少,在蛇祖门被灭门之前是。穿着那件后来被姚青页评价为“骚气”的修士服的乘风门门人,在大街上都是挺胸抬头走路的。乘风门,正是剿灭蛇祖门的主谋之一。当天,他们跑来得最快,虽然最后并没占到什么便宜。
可是后来,自杀自灭,成了乘风门快速衰落的原因。贺氏兄弟先是挑唆当时的乘风门主加入讨伐蛇祖门的行列,然后趁门主外出剿灭蛇祖门,重创而归的时候,废去门主修为并软禁后逼死,取而代之。后来贺东迎与贺西铭又爆发了内讧,在聂流尘挑拨下,贺东迎把贺西铭打伤,跑去找清河派报了私仇,把人家洗劫一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当时悄悄组织起来的蛇祖门一下子控制了两个两败俱伤、奄奄一息的门派,聂流尘原本就在乘风门内部打下了基础,但如果他们不自己杀得那么难看,外人如何趁虚而入?
数年前,聂流尘和铁七从乔溪镇大街上捡到穆千幽和缪姝,一边帮她们治伤,一边按照蛇祖门师祖留下的方法修习,掩藏魔修的气息,然后化名为杜雨恩混入乘风门做外门弟子的时候,可真没想过会这么顺利,要知道,他当时只是想找机会刺杀贺氏兄弟而已。
聂流尘放下茶杯,温言道:“贺大哥,平时这个时候,你该练剑了。练完剑,处理完门中事务,会找我一起喝茶,就我刚才喝的,你最喜欢的荷叶露水泡铁观音,现在是春天,闲暇的话,你会带我一起去游湖观樱花。”
贺西铭抬头,木木地看着他,他每个动作看起来都很艰难,因为聂流尘在他身上打入了至少十根噬骨钉,虽然后面他又吩咐门人□□,但门人有没有断几根在里面,他可不知道,也不会管。
聂流尘道:“当年你们密谋把我们蛇祖门连根拔起的时候,也不会想到有一颗种子会落到自己身边吧?”
贺西铭低下头。
聂流尘道:“你知道我们重建蛇祖门,除了召集散落各地的魔修和原来蛇祖门的门人,第一批新门人从哪里来的吗?那是我们现任门主救下的,你们兄弟两个名义上流放,实际上妄图灭口的老门主家眷亲友们,一大家子人将近六十个,没人逼他们,他们自愿修魔。”
聂流尘站了起来,将手中一个烫金的帖子举到他眼前晃了晃,说道:“现在,我们需要贺大哥帮个忙,这是诛魔之战的战帖,贺大哥什么也不用做,在营帐里面乖乖的就行了。如果不听从,你知道会如何。”
项罄染一松手,木偶落在地上,发出很轻的“啪”一声,这细微的声音像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让床帐里面的人吓得整个都埋进了棉被里。
聂流尘叹了一口气,又道:“她是项老门主曾经最疼爱的孙女,如果她生起气来,我可能管不了她。”
他走出去,看到了门外的穆千幽,她将半个身体压在栏杆上,好像在看风景,听到脚步声,她回头一挑眉,问道:“说完了?”
聂流尘点头道:“说完了。”
穆千幽撇撇嘴,说道:“很少看到你用这种语气说话。”
“想不到该用其他什么语气。”聂流尘整理了一下连成一片打了结的飘带。
穆千幽拉着他的手,往更高处的台阶走去,边走边说道:“不过也是,你看起来相当不喜欢他。那时候那个惨叫啊,我看你连眼皮都没抬,我那时候还在想,该不会你是天长日久被我传染了吧,这么爱折腾人。”
然后又自顾自地叹息道:“虽然他满足你任何要求,赏给你的好东西一个箱子都装不下,那匹马,你不是骑得挺好的吗?”
聂流尘道:“我出去几天,这期间你也没少折磨他吧。”
穆千幽负手,身子俏皮地左右摇摆了一下,道:“你讨厌他啊,我闲得无聊,就跟你一起讨厌他咯。我告诉你啊,我不傻。谁该用来折腾,谁确实是无辜的,清楚着呢。”
聂流尘眯起眼睛看她,嘴角挂上微笑,没说话。
两人并排站在乘风台上,这是汝南最高的建筑,风很大,飘带再次被扬起,向天上飞去。
天际出现一点黑,一只黑鸽子飞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