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难得与卓不归交谈融洽,还没高兴多久,就有人登门了。
来的几个苗人,领头的是水云寨寨主、阿月拉的父亲巴固,他引着一个紫袍人,后面跟着两个小年轻。
卓不归和杨意听到礼貌的叩门声:“杨公子、卓公子可在?大祭司和族长前来探望两位公子。”
卓不归瞟了眼杨意,杨意轻咳一声,疾步走出去,一面道:“可勒兄弟快请进!”走到门口,又受宠若惊地对那中年男子道,“辛苦族长大人,这些日子承蒙您的照顾,杨意感激不尽。”
巴固哈哈笑起来:“杨公子太客气了!你是江先生的朋友,自然是我们水云寨的上宾,人献出我们的热情,是我族的光荣!”
杨意连连称是,将几人迎进屋里。
卓不归已站在厅里,见几人进来,微微点头。
杨意道:“族长大人,请坐。”屋里几把竹椅,杨意请了巴固上座。
巴固点头,却请紫袍人在上首右侧落座,自己坐了左面。杨意和卓不归坐了右边,可勒和另一个年轻人则在左边。
坐下时杨意很快地看了两眼紫袍人。
这男子身材高挑,浑身包裹严实,脸上带着面具,只露出半个左脸。黑色花纹从面具中延伸出来,一直到下巴,但大部分被面具遮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图案。屋外太阳正好,吹着风可能感觉有些凉,但到了屋里并不会觉得冷。紫袍人两手完全拢在层层袖中,不知如何缘故。
收回眼光,杨意向巴固道:“族长大人,这位是——”
巴固站起来,微微欠身,以示对紫袍男子的尊重,而后介绍道:“杨公子,这位是我族的大祭司。大祭司近日闭关制药,杨公子身体不适也在休养,所以还没见过。”巴固只说了大祭司的称谓,并没有说名字,可见其崇敬。
杨意也起身,礼貌地向大祭司抱拳道:“在下杨意,得贵寨相助,感激不尽。早闻大祭司之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大祭司抬眼看了杨意一眼,开口道:“少侠不必多礼。”声音冷清略有些沙哑,衬着他独特的打扮,显得格外神秘。
杨意暗道这大祭司虽然看似诡秘但并非难相与之人,也不拘谨,依旧落座。
巴固道:“杨公子伤势可曾好些?”
杨意道:“劳烦族长大人记挂,杨某已无大碍。这些时日多有叨扰,尤其是得到阿月拉姑娘和可勒兄弟悉心照拂,杨某不知该如何感谢。”
巴固笑着摆摆手道:“杨公子可不要这么客气。常言道来者是客,能够让杨公子与卓公子在这里住得宽心,我们就高兴,也是对江先生的一点点回报。”
杨意微微点头。不论江一月对这些苗人究竟有怎样的大恩情,自己既然是承了江一月的情得到如此照顾,又欠下燕子楼主一个人情就是必然了。而苗人虽说是因江一月之故对自己二人多加照料,其中的关心也不是假的。杨意于是道:“杨某无以为报,倘若日后有能够帮上忙的事情,定不敢推诿。”
巴固哈哈大笑:“杨公子重情重义,请允许我族将杨公子当做我们的好朋友。”
杨意亦笑应道:“能得贵族引为朋友,杨某受宠若惊。”
两人再相视而笑,结下一桩交情。
与杨意说罢,巴固看向大祭司,又对沉默未语的卓不归道:“卓公子这几日蛊虫可有发作?还请大祭司为卓公子看一看。”
大祭司点头,向卓不归道:“卓少侠请将右腕露出来。”
卓不归抬眼看了大祭司一眼,依言卷起袖子把手搁在旁边的竹桌上。大祭司这才伸出手来,只见他右手莹白如玉仿佛假的,而后飞快地朝卓不归动了一下便又收回袖中。若非卓杨两人武功高强目力极佳,恐怕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动作。
杨意转头瞧,卓不归白皙的手腕上已停了一只蛊虫。那蛊虫约莫江南夏季林间的墨蚊大小,竟是透明,落在卓不归的皮肤上几乎看不出来。
然而很快,蛊虫变成了艳红色,而且变成了芸薹籽大小,圆滚滚有些吓人。蛊虫继续吸取卓不归的血,又胀成紫红色,然后从卓不归的手腕上消失了。
卓不归手腕上留下一滴小小的血珠,被杨意伸手抹去。
杨意又仔细看了看卓不归的手腕,向大祭司道:“大祭司,卓兄目前的情况如何?”
大祭司思索了片刻道:“暂无大碍。只是蛊虫一日不除,不敢保证不会生出新的变故。江先生描述过卓少侠发作时的情形,不分敌我,貌似癫狂,所以还是早日除之为宜。”
杨意又问:“请问该如何除蛊?”
大祭司看了眼一直波澜不惊的卓不归道:“若照平常之法,养蛊需要特别的药引,便可据制蛊药引来研制解蛊药引。然卓少侠曾言制蛊之人已亡,那便需要使用其他的方法。”大祭司说道这里停下了。
巴固看了看大祭司,得到同意,然后向不解其意的杨意道:“杨兄弟有所不知。苗族蛊毒制毒方法特殊,解法也遵循一定的道理,但难免还是会发生无法解蛊之事。水云寨是蛊苗中精于医蛊的一支,制蛊是为了救人。先人研究多年,总算找到了一种对付一些没有解药的蛊的方法,便是破蛊。解蛊的方法多数是将蛊虫引出体外,对被施蛊者的伤害要小一些。破蛊就不一样了,是想办法杀死蛊虫破除效果。一个掌握不好,中了蛊的人保不住不说,破蛊的人也会遭到反噬,以致双双丧命。”
想来蛊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