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句,朝阳心知一切都瞒不过沐慈,脸上羞臊发烫。
“你知道我跟着贤世子,故意让锁儿听到你说的话,出去找人。”沐慈说,黑玉般的眼底犹如时光凝固住的幽潭,将所有汹涌尘封。
他的视线淡淡扫过,看沐若松想问又不敢问的复杂、看朝阳咬唇不语却绷紧下巴的倔强……其他人却没看,沐慈不在意。
沐慈淡淡问:“朝阳,你明知我能看穿,却还是这样做了。就不怕惹怒我吗?”
朝阳抿唇。
“我不管你,走了,你真的会刺心头血?”
“会!”朝阳毫不犹豫说。
沐慈淡然不惊:“多么笃定!你认为用你自己的性命能威胁到我,你凭借什么?”
沐慈语调没有高扬,并不愤怒,亦听不出多少失落,偏是这种面对陌生人的平淡,让朝阳的倔强似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消散无踪,化作痛苦。
——我知道,我在利用你对我的感情,很卑鄙。
——可是,阿慈,我不得不如此。
——若是威胁不到你,我也打算用自己的命,换了父王的。
事已至此,朝阳倒不哭了,拿手帕擦干泪痕:“对不起,我也没办法,看着父王一点一点虚弱下去,我为人子女的,真的看不下去。”她又露出一个自嘲的笑,“阿慈,我不确定你有没有问到解药,要是没有,我刺血也罢,总归我是父王最疼的女儿。要是你有……”
“不管我有没有,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沐慈平静陈述。
“殿下……”沐若松想说点什么。
沐慈抬手制止他:“子韧,你别开口,不需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因为你无法左右我的任何决定。”
沐若松的眼睛黯淡下去。
沐慈说的是事实。
他从不会为了安抚心上人,违心说谎,与他相爱最幸运,却也最不幸。
沐慈又看向朝阳:“姐姐,你也不必对我耍心机,我今天跟着贤世子出宫,你就该想到我是来解决这件事的。你何必心急到连我吃一顿早餐的时间都不给?”
朝阳被说得心头剧痛,感觉更愧疚。
贤世子两眼发光:“你果然有解药。”
沐若松心里难过,却因为躺着的是他敬爱的祖父,目光里也带着一丝期冀看着沐慈。
沐慈沉默不语。
贤世子自认是个聪明人,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咬牙说:“阿慈,御前六军虎符只怕已经在你手中了,你放心,我们会配合你,收拢兵权。我保证即使父王醒了,也不会收回,不会威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