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没回答天授帝,直勾勾看向牟渔。
他现在能微弱感知他人的精神力,天授帝还在深度睡眠,不可能自己清醒。
是谁叫醒的就很明显了。
牟渔顶着想要臣服的压力道:“是我叫醒父皇的,阿弟,你本就有伤,受不住的。”
沐慈没发脾气,他真不能指责牟渔说他背叛,只道:“护国公应该有个国公府,郑家的原宅不错,”他看向天授帝,“父皇封了阿兄爵位,可别小气舍不得给个宅子。”
牟渔面色冷得似雪山山顶,目中酝酿腊月寒风:“阿弟,我不仅是你的下属,还是你的兄长,你生气我也会这么做。你听着,一切能威胁到你生命的苗头,我都会进行扼杀,哪怕是你自己不顾惜自己。”
沐慈不为所动:“我不需要一个会自作主张的下属,阿兄,你也不是我的下属,你是我的兄长,我敬你爱你,从未打算扼杀你的独立意识,迟早你也是要独立门户的。”
一直以来,牟渔就是一个性格强硬,手腕铁血的人,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经常会不顾沐慈的意志行事,比如喂药、试探沐若松、宫变时强行带走他……不止一次。但那些都是奉天授帝的命令。
现在,天授帝将牟渔交给沐慈……沐慈知道,他和牟渔的关系,与天授帝与牟渔,是不可能相同的。
一直以来,沐慈对牟渔的定位都很清醒!
一个兄长,一个帮手,一个值得性命相托的人,是平等的,绝不可能是上下级关系。
只是,沐慈不知道,牟渔又一次“自作主张”来得这么快,但沐慈却说不出这是一种背叛。因为牟渔是发自内心,为了沐慈的生命安全着想。
沐慈没生气,他不是个无视真心的人,会珍惜这种真心。他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决定一开始就把自己与牟渔的关系界定好,以免影响兄弟情谊。
可以说,这世界上最先接触沐慈,了解沐慈的人,是牟渔。
——这个少年,是真的打算让他独立门户,没有开玩笑。
牟渔摇头:“我不会走!”
天授帝这会儿大脑还有些混沌,只以为两兄弟吵架,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他以为九郎这是生气了,不让牟渔呆在身边。
可是这这么行?牟渔能力卓绝不说,身后管着夜行卫呢。
这可真是……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吵吵起来呢?
天授帝眼前一阵发黑。
沐慈看到天授帝不对劲,先一步结束与牟渔的对峙,但面色依旧淡漠,犹如冰冷雕像。
牟渔也帮着天授帝顺气,两个义父子,一起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沐慈。
沐慈岿然不动,端着药碗凑到天授帝嘴边,平静却认真:“父皇,您最好把药喝掉。”
天授帝老泪纵横,不张开口……想到自己喝得是儿子的鲜血与生命,他宁可死!
“血放都已经放了,难道要倒掉?浪费掉?”沐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