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便是见到了月离弦,看向他的眸里好似脆弱到难堪一击,可怜得紧。
仙宫翎又有些庆幸自己还活着了。
“师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他这般道,似是不经意瞟了一眼地上,不过一瞬便挪开了目光。
他没事,至少现在没事。
月离弦本就心思细,现下好像更敏感了,他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一眼,就是站起身来,目光在地上巡视着什么,那处血晶碎片在这片幽暗地极夺目,但显然不是。
少顷,他弯下腰来,指间捏住了一个物什,像是什么昆虫的壳子,颜色很奇怪。
“这是什么?”
“不知道。”仙宫翎回了句,却是看都不看。
月离弦见他隐瞒,皱着眉将那东西保存在盒子里收了起来,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去问瑰柏。
他又问:“师尊冷不冷?”
“不冷。”
月离弦挨过他,仙宫翎的体温像个冰块,动作也有些僵。
于是他又把外衣脱了下来,蹲下来严严实实的裹在他身上。
仙宫翎这时也不想使力,任他裹的紧紧的,没说什么。
没一会儿,月离弦又握了握他的手试着体温,问道:“好点了没?”
仙宫翎这次乖觉许多,道:“好多了。”
月离弦接着试温度,又不满一样继续给他捂衣服。
仙宫翎:“……”
这地处y-in寒潮s-hi,月离弦设了护障还不够,锲而不舍的要把人裹的密不透风,仙宫翎刚开始还好,后来被他勒的实在难受。
月离弦也察觉到这点,他稍作犹豫只得又松了些力度,这次直接倾身上前把人给搂紧了。
“……喂。”仙宫翎不由出声,抗拒的紧。
“师尊暖不暖和?”
月离弦还嫌不够似得,因为挨得极近,又难免会鬓发厮磨,他微微侧过脸,清浅温热的呼吸都要攀进人的耳朵。
仙宫翎不自在的歪过头去躲了躲。
月离弦用极认真目光盯向正裹在仙宫翎身上自己的衣服,又道:
“不然把徒儿也裹进衣服里好了,这样还能暖和更多。”
闻言,仙宫翎又后靠几分跟他保持距离,攥紧了衣服,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月离弦却是又眉眼弯弯,摊开手掌以示无辜,白晃晃的笑容俊俏的紧:“我开玩笑的。”
仙宫翎是怕了他了。
可怜?
脆弱?
是他错了眼,这人究竟跟哪一个词搭边了?
等仙宫翎缓和上许多歇够了,或者说他歇烦了,月离弦这才给他留了足够空间不去打扰他。
仙宫翎就原地闭目打坐,月离弦便在旁安静守着。
待他内府受创之地修复上了些,才终于感觉好上许多,但那时已是过了许久之后了。
仙宫翎止了息法,抬眼看向月离弦的方向,竟见他还是在原处待着,就连那姿势好像都没怎么变过。
他稍有异动,月离弦就看向这边,走了过来。
“师尊不再调理一会儿?”
仙宫翎摇头:“过后再说,不必耽搁了。”
月离弦心中有霾,却也知晓他在理,也便随他寻出路了。
这里离外处并不远,仙宫翎先前本是应直接从这片林子里退身了,却因季敷罗从中作梗给耽搁了。
远处仍旧一片黑,跟这瘴林里的幽深混杂在一起,也不知是否是天色晚了。
空中弥漫的瘴气渐趋稀薄,他们终于步出这片林子,仙宫翎却是绕步来到至几处墓前,月离弦不知他要做什么,见他突然停了步子,抬手就要掀开那棺。
仙宫翎的伤还未完全恢复,内府还创着,月离弦看不下他再这么折腾,忙又出手,那木棺直接从中间裂开了。
庄主墓是空的,之前就是这样,仙宫翎不意外。
“师尊,还要开吗?”
仙宫翎点头:“别搞破坏。”
月离弦便安安分分的把剩余的几个棺材盖全掀开了。
那几处不是“空墓”的地方,棺材里的东西被层布裹着,裹的极草率,几乎起不到什么遮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