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那天晚上,请陈非誉喝酒,开玩笑似的问陈非誉,是不是受过什么情伤。
陈非誉晃了晃黑啤瓶子,重复了一遍程柏的话:“情伤?”
程柏吃了块水果,试图用进食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窥视:“是啊,要不怎么那么多人追你,你都不为所动?”
陈非誉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大约是在我这里,爱和善都是一种能力,我发现自己不具备爱人的能力,也不相信自己能够被爱了。”
程柏大惊:“年纪轻轻就说自己不行,小老弟你吓到我了。”
陈非誉酒劲儿上来了,终于愿意对程老板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他问程老板:“你高中的时候谈过恋爱吗?”
程柏把啤酒瓶子往桌上一砸:“我他妈从小学开始,就和姑娘手拉手了,初中的时候想做我女朋友的都得排队到东四十条胡同。”
陈非誉弯着眼睛笑了,他不常这样笑,但这样笑起来,特别好看:“我高中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
这是陈非誉第一次对程柏出柜。
程柏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啊……那我还没交过男朋友,失敬失敬。”
“那时候年纪小,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陈非誉又要了瓶啤酒。
程柏说:“咦,难道你现在不也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别以为你配了副眼镜,我就发现不了你的本质——眼睛长在头顶上,看所有人都是尔等凡人的嫌弃嘴脸,偏偏还要假装出一副温柔模样,骗谁呢?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