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誉给俞白打了无数个电话,但用户不在服务区,他在公司等了五天,也没有等到俞白——他想,俞白一定出事了。
但俞白不肯告诉他。
俞白不说,小李更不会说,陈非誉知道,他和俞白到最后还是同道殊途,他们到底没能走在一条路上。
七月中旬,录取通知书到达学校,陈非誉压根没心情去取,还是陈教授找了个他带的研究生,帮陈非誉把他那崭新的q大录取通知书拿回来。
陈非誉没去学校,自然也错过了一封从遥远的长白山寄过来的明信片,那封无人领取的明信片,就堆在了收发室的一个小盒子里,从此经年累月,和那段少年心事一样,只剩下积灰。
陈非誉在临去燕市前一天,最后去了一趟俞白的公司。
这一次,他见到俞白了。
很多年后,陈非誉也记得那天的滂沱大雨。
他把一张从岳市到燕市的高铁票送到俞白手上,他的火车票app上还有俞白的所有购票信息,但这一次,陈非誉没能再用一张车票带走他的少年。
俞白说:“对不起。”他很努力地想要对陈非誉笑一下,“有时候,生活真是刻薄到难以让人想象。”
陈非誉最后问俞白一遍:“填志愿的时候,为什么骗我?”
俞白很想给他解释,没有骗他,当初俞白确实填了q大,但没想到,关于张主任的调查终于查到俞家的公司,俞白作为公司法人,配合检查,所有的档案全部被纪检监察小组提走,他的高考档案,也没有例外。
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也不能离开岳市。
徐副总到底还是把集团拖下水,俞白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陈非誉,毫无意义,对于陈非誉来说只是负累。
他的男孩……值得更好的人生。
俞白接过那张火车票,他似乎想伸手抱一下陈非誉,但陈非誉后退一步,决绝地说:“你不会跟我走,就不要再骗我了。”
俞白说:“好。”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的大雨:“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少吃点冰淇淋,注意肠胃……”
俞白话还没说完,陈非誉转头就打开办公室的门,这次他没有一点犹豫的离开,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个吻,只有漫天大雨,他被淋了个透彻。
然后他慢慢的,像个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毫不留恋地离开岳市。
俞白跟着陈非誉跑了下来,但他没有上前,隔了一段距离,远远地跟着陈非誉。
这天的雨特别大。
俞白的手心里还握着那张火车票,雨水一点点的浸s-hi车票,他们两个越走越远。
上帝总是开着一个又一个的玩笑,看着我们又哭又笑。
为什么十七八岁的爱情往往没有好结果?
因为在他们这个年纪,根本没有应对来自生活风险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被外物拆散。比如说一次考试,就能让很多少年少女从此天各一方。
而生活永远充满变数,当年真诚地许下过一辈子的诺言,到头来才发现比镜花水月还不如。
我们很快就会拥有截然不同的、毫无交集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快快乐乐最后一刀 作者一咬牙毫不藏私全部给出来(爆字数了啊)!
信我,接下来全是糖!
破镜重圆什么的最甜了!
收藏不准掉!在甜文横行的当代,每一个敢勇敢发刀的作者都值得表扬!(夸)
☆、故人归
燕市。
九月的天不见一点凉气,刺啦啦的阳光不加遮掩地洒下来,这会儿走在太阳底下,和冲进暴雨里,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q大校园里正热闹,赶上周年校庆,到处都是展板和宣传横幅。
两个男人并肩从学校东门走进来,高大的梧桐枝繁叶茂,撑起一片y-in凉,倒让走在路上的人不那么难受。
“三年多没见,学校变化也不是很大。”说话的男人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能勾人。
和他并肩的男人戴着一副细银边框眼镜,衬衫扣子系得一丝不苟,他同那男人说:“怎么没变化,我以为你会说,漂亮学妹已经又换了一茬。”
桃花眼男人转过头,对着他旁边的男人笑:“陈非誉,把你那斯文败类的模样收敛一点,这种话就不要说出来。你要不也一起看看,漂亮学弟也换了一茬。”
戴眼镜的男人是陈非誉。
“不了,斯文败类这个词,得我们俩凑在一起用。我是斯文,你是败类。”
“你说这话,不会不好意思吗?”桃花眼的男人笑得很开心,“啊,忘了,你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性、冷、淡。”
陈非誉瞥了一眼和他并肩的男人,严格意义上来说,程柏算是他的老板,燕市人,说话带着点京腔,配上他那双招人的眼睛,怎么看怎么有点油腔滑调的意思。
虽然程柏看着不像个好东西,却是陈非誉大学四年里,走得最近的人。
程柏是个二代,大学的时候折腾了个外贸公司,兴致勃勃地准备去非洲倒腾水果,可惜非洲水果销路不佳,在国内并不比新西兰车厘子,贵得吓人还有市场,再加上海关费和运输费,程老板差点赔得个血本无归。
还是陈非誉当时出手帮了他一把,给他找到了销售渠道,程老板说,如果不是陈非誉,他就要抱着他这一仓库的非洲水果去隔壁投湖了。
经此一役,程老板发现,实业市场不适合他,不如学以致用,于是跟陈非誉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