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我和同桌相看两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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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白问陈非誉:“有烟吗?”

尼古丁是个好东西,能够让麻木的人变得清醒。

陈非誉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印着烂肺的烟盒,拿到俞白眼前:“吸烟有害健康,不要把你的肺变成这样。”

俞白似乎想笑,但嘴角动了动,到底没能向上扬起。

“可是我想抽。”

烂肺烟盒是俞白从网上买来送陈非誉的,没想到陈非誉一直随身带着。

陈非誉问俞白:“以前抽过烟吗?”

“抽过。”

初中的叛逆少年总是这样以为,躲在老师看不到的角落,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就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俞白抽过,但不喜欢,大多数时候,就是应付场合,叼着一根烟在嘴里嚼着。

但今晚他忽然怀念起尼古丁的味道。

陈非誉说:“我去买。”

俞白偏过头,看着陈非誉,他的眼睛很黑,里头像藏了个幽深不见底的洞。

陈非誉很快就从楼下24h的便利店里买来一包烟。

俞白仍旧坐在地毯上,维持着陈非誉离开时的那个姿势,仿佛在这十几分钟里,他动都没有动,变成了一个蜡像。

陈非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他没把一盒烟都给俞白,只给他一根。

俞白拿着那根烟,在手里头看了半天,才用打火机将烟点燃。

烟点燃了,俞白也没有立刻放到嘴里,他看着烟草丝在燃烧,明黄的火光一点点地向烟头推进,直到一段烟灰掉落下来,俞白才把烟放进嘴里。

他吸了一口,然后开始猛烈地咳嗽。

陈非誉从俞白手里把烟抢过来,放进自己的嘴里:“别抽了。”

俞白没有再去抢那根烟,他看着陈非誉熟稔地吞吐烟雾,明明是那么乖的少年,动作却老练得像个十多年的烟枪头。

陈非誉把烟头按灭在茶水杯子里,他朝俞白晃了晃手上的那个烂肺烟盒:“这根烟就算我这个烂肺替你抽的,这次算了,以后不准再抽了。吸烟有害健康,你要以身作则,知道吗?”

俞白鼻子有点酸,他忽然朝陈非誉张开手。

不需要俞白说话,陈非誉立刻就将他拥入怀,紧紧抱住。

两个少年在夜里依偎着,孤独地依靠着彼此。

俞白的情绪在那根烟以后,终于得到释放。

他的脸颊贴着陈非誉的脸颊,在陈非誉的耳边说:“我一直对俞总有很多意见。每次看见他就烦,不看见他也烦,在我眼里,他是个很失败的爸爸,除了把我丢给小李,丢给家政阿姨,好像什么也不会做。连开个家长会,都总是出这样那样的问题。”

“我觉得俞总不是个好爸爸,所以我也不用做个好儿子。自从方知竹嫁给俞总以后,我就一个人搬到这里住了,我也再没叫过他一声爸爸。刚刚在病房里,他们让我叫他一声爸爸,我心里想叫,可就是叫不出口,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叫过爸爸了。”

“陈非誉,以后不管我再怎么等,都不会有人来给我开家长会了。”

“我已经没有妈妈了,现在连俞总这个爸爸也没有了,以后谁来给我开家长会啊?”

俞白终于哭了。

从离开长白山到医院,这一路上他都没掉过眼泪,直到现在,终于在陈非誉的肩头哭了出来。

他哭得很厉害,陈非誉的衣服都被洇s-hi好大一块,可陈非誉掏空了他的词汇库,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宽慰俞白,半晌,叹气道:“你还有我,我还在。我愿意把我爸爸分给你,只是陈一恪也不是个好爸爸,儿子比不过培养基重要,就怕你也嫌弃。”

可这怎么能一样呢?

陈一恪是陈一恪,俞维明是俞维明。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男人,以一种无比笨拙的方式,无底线地包容他那个任性的儿子。

如果俞白再次在一个雨天里消失,没有人会再不顾后果地去警察局里调监控录像找人。

也没有人会费力不讨好的,在俞白的冷言冷语下,仍旧把俞白爱吃的枞菌送到俞白面前。

要是俞白在附中出了事,也不会再有人想方设法把他塞进一个新的学校。

俞白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和这个世界的重要联系。

如果现在他消失了,就真的不会有人发现了。

家庭之所以是家庭,正是因为在血缘的羁绊下,不论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走到多远的地方,骨和血都会把你们一些人连系起来,让你不至于变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但俞白现在没有根了。

失去了俞维明,俞白就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屏障。从此,他就要以少年的肩膀,去扛起他的责任。

俞维明的葬礼在十四天后。

殡仪馆把一切都料理得很妥帖,墓地据说风水极好,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下的位置,聚气生财。

俞白不信鬼神,但俞维明信,如果俞维明有机会能为自己提前选一块墓地的话,他也会要这样的地方。

可俞维明没有机会。

他去世得太早,四十五岁的生日都还没过,是刚过不惑的年纪。

无常才是生命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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