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筠衡独自待在程风的屋里,躺在程风的床上,却没能让自己安静下来。
悬崖上的事情他至今没敢忘记,那个士兵口里唤作黄勇之人,正是大祁这次派来的大将之一。
难怪,接应的人一直没到,难怪敌军对他们的路线那么的清楚。甚至已经算好了如何将他俩逼到走投无路。
可如今他们都是一身伤痛,该如何?知道了恶贼却抓不得,惩不了,他该如何?
柳筠衡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无能痛恨不已,又偏生还是他平日最为厌恶的朝堂之事。
他不喜欢朝堂之事,也是因为老头。他忘不了老头最后的遭遇,故而他对朝堂是能避则避。可偏生,这一生注定跟着浑浊不清的地方要纠缠不清了。
柳筠衡看着屋顶,满脑子都只是宇文淇的脸。老头,若我完成了你的遗愿,那我就是不是就不在欠你了。好,我去做,一定完成你说的事情。
约定完成,我会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玉佩的缘故,如果不给宇文淇,后面肯定很麻烦。
看小七骨折我就想起当年自己骨折的感觉,头皮发麻。
☆、叫我阿淇
程风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借着微光,里头的人还在睡梦中。他松了口气,岂料他刚刚走到床边,就听到宇文淇唤道:“柳大哥?”
“是我。”程风笑着看着他。
宇文淇睁开眼看着程风,问他:“柳大哥呢?他去休息了麽?”
程风点了点头,问他:“你这下感觉如何?我一会再给你换药。今夜我陪你,筠衡我让他在我的屋歇着。”
“好。”
“筠衡的腰,年幼练剑的时候受过伤。那日抱你来寻我这,一直安顿好了你,才说了自己。”程风与他接触的不多,每每见他,面上都带着笑意,剑眉微蹙。
宇文淇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那眉头越发凝蹙。
“你不必担心他,他的情况比你的好多了。”程风说着,取来东西为他换药。
“是我害了他。”宇文淇喃喃自语,他有些悔,若是那日他站了出来,是不是柳筠衡就不会遭遇这些?
他不会忘了柳筠衡是如何把他护在自己左右,可想起就不住的悔。
“别乱想,你睡吧,若是左腿太难受,你和我说。”程风说着替他盖好被子。
宇文淇没有多说,安安静静闭了眼,他方才刚刚睡了,这下没有丝毫的睡意。可他不想打扰人,只能闭目养神。
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程风已是昏昏欲睡,宇文淇却警醒的朝门的方向看去。
算来也是过了三更,来的人是柳筠衡。他不放心,故而打了个盹就想着过来看看。
宇文淇刚想叫他,就见他把食指放在唇边,他点了点头,轻轻的将自己的身子撑起。
“睡不着麽?”柳筠衡快步走过来坐在他床榻边看着他。
宇文淇点了点头,伸手碰了碰他的腰:“你这还疼么?”
柳筠衡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我没事了,你这腿伤少说也要一月才能下地,怕不怕?”
“怕不怕都这样了,若说怕还能如何?”宇文淇笑了笑,他牵住柳筠衡的手,问他,“你不困麽?这下过来陪我。”
“睡过了,想着来看看你。我想着你傍晚睡了,这下肯定醒着。程风是不是给你换过药了?”他俩的声音一直压得很低,回头看时,程风已经醒了。
程风看着他们取笑道:“这是多不放心呢,大半夜的不睡还来看着。”
“睡不着来看看,你倒是睡得香。”柳筠衡说着,扶着宇文淇躺下,又对他道,“我同程风出去一下。”
程风随着柳筠衡往外走去,还没走几步,便听柳筠衡问道:“凌兄可收到消息了?”
“嗯,收到了。这下上面可不得了,想来这回火璃国可是惨了。”程风笑道。
柳筠衡思忖了一会,笑道:“你这几日去看看皇宫那边的动静,凌兄知道子淇在我这定然不会有事。火璃国麽,那不是我要操心的。不过如今他这也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好,多少是有些难办。”
“这倒也是,不过我真的发觉你,耐性不是一般的大。”程风说着拍了拍他的肩,“我再去睡个回笼觉,你去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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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说的不错,那日两人坠崖之后,大祁的军营的凌家军个个都是怒火万丈,恨不能将那火璃国夷为平地。
“七殿下的事已经向圣上禀告了,你现下打算如何?”楚惊鸿看着凌长赋,他的目光复杂,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完全出乎两个人的预览。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柳筠衡竟然抱着宇文淇跳崖了。
凌长赋按了按眉心,长叹一声道:“七殿下在宫里的情况,我们都懂,可再怎样他也是皇子。如今该押的押了,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已经知道宇文淇和柳筠衡的情况,但他不能说。他明白柳筠衡的用意,不能让这事功亏一篑。
“既然皇上的旨意没有下来,那就按老规矩办。”若是这事结束了,他一定要求一道圣旨,云林十三坞的人带的兵马拒绝别的将士掺和,实在是烦不胜烦。
楚惊鸿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火璃国那边自持站了先锋,想着这七殿下坠崖死了,大祁的军营一定人心涣散,故而越发的得意。
出事之后凌长赋的营帐里就只剩下凌家军的将领,很快,就定下了下一次进攻的时间。
“长赋,待安定了,我想到万合谷去找找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