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晨这几天心情很不错。
虽然事情的发展有点偏离她的想象,不过总算让杜盈雪那家伙得到了一点小小的教训,尤其杜盈雪这几天不知是因为被贬为二等舞姬心里置气,还是这次癸水来得猝不及防难以招架,竟天天闭门不出,连每天用餐时间都见不到人影,更是让苏谨晨觉得……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舒坦了。
除了……那些好像永远洗不完的衣裳。
………………
这日是一月中唯一一天休息,她跟绿萝一大早就出了门。
苏谨晨虽然从出生就在京城生活,可因为身份特殊,从前在苏家时很少出门,便是有那么一两回偷溜出来,也只是走马观花,所以若问她京城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她基本上一概不知。好在她现在身边有个很靠谱的向导——绿萝带着她边吃边逛,也让她开了不少眼界。
“若薰……你真的不要来一口么?”绿萝嘴里吃着东西含含糊糊道。“他们家臭豆腐做得可地道了——”
“别……”苏谨晨捏住鼻子,为难地朝她笑笑,“这味道我吃不来。”
“那好吧。”绿萝遗憾地撇撇嘴,美食不能跟好朋友一起分享还真是遗憾哪!
“嗯……我带你顺鑫茶馆吧,那里有说书的,我上次还去听他讲醉打金枝来着,可有意思了。”
“好啊。”苏谨晨痛快地答应道。
………………
茶楼里座无虚席,绿萝拉着苏谨晨好不容易在个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两人要了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茴香豆,一壶茶水,便有滋有味地听了起来。
今天那说书先生正在讲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博褒姒一笑的故事,那人讲得抑扬顿挫,很是有趣,两人正听得起劲,却见下头有几人起哄道,“这段咱们都听好几回了,有没有新鲜点的?”
那老头嘿嘿一笑,“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古往今来,哪朝哪代少得了红颜祸水?男人挺过去了便是真汉子纯爷们,过不去嘛,啧啧,多少英雄冢,曾是温柔乡啊。”他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远的不提,咱们今儿个,就说说那城东苏家的——苏三小姐。”
“三小姐?就是那个被卖进窑子里的三小姐?”台下一片哄笑。
“听说已经悬梁自尽了不是?”其中一人惋惜道,“好好一个美人儿,可惜了……”
“不错,我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位香消玉殒的苦命小姐。”
台下嬉笑声渐敛,众人慢慢安静下来。
“要说这位苏家三小姐的身世,也甚是可怜。她生母原是苏家一扫地丫头,某日苏老爷酒醉,迷迷糊糊便给收用了。那丫头珠胎暗结,十月之后产下一女,便是这位三小姐。”
“因其母出身低贱,三小姐自幼就养在嫡母名下,好在嫡母教养倒也用心,她年纪小小,就已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
“……大眼高鼻樱桃口,迎风弱柳小蛮腰……年方十四,已生得婀娜曼妙,明艳不可方物……这小姐志向颇高,王孙公子她皆不爱,只一心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好男儿共度一生……”
“却说那年小陈大人刚被当今圣上钦点为状元郎,少年得志,正是无限风光之时——所谓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一个是前程似锦的少年郎,一个是惊世之姿的美娇娘,一次偶然的机会,这两人在苏府的后花园不期而遇——”
“什么嘛!”绿萝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不以为然道,“不都说是那个苏小姐勾引二……陈大人么,怎么到他嘴里倒好像成了才子佳人,天生一对了?”
“小姑娘你慢慢往下听,”旁边一个长者好心提醒道,“都说了是红颜祸水,自是不会错的。”
绿萝努努嘴再不说话,也没留意一旁苏谨晨脸色越来越难看。
“话说那陈家与苏家本来早有婚约——却是陈大人跟苏家嫡出的二小姐的。可那三小姐一见陈大人的面:这气度这人才,真真是万里无一。当下便芳心暗许。这晚风雪交加,陈大人留宿苏家客房,不料到了夜里——”
大家正听得聚精会神,却忽然传来“嘭”一声,似是有谁用力地推开椅子。众人本正在兴头,此时不由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都朝那声音源头谴责地看去。
但见一青衣少女站在那里,见大家都来看她,脸羞得通红,低声对身旁的绿衣少女道,“咱们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回去了……”那少女年纪不大,生得却是极美,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两潭清泉一般明亮清澈,众人见了哪还舍得再怪罪,不由纷纷朝她善意地笑笑,又转回头继续听那老头说故事。还有个别轻佻的男子,那目光落在她身上始终舍不得别开。
……苏谨晨拽着绿萝逃也似的跑出了茶楼。
“哎呀,其实晚些回去也没什么关系啦!”绿萝不无遗憾道。“他们的故事我还挺想听的呢……”
“有什么好听的……说来说去还不都是那人杜撰的……”苏谨晨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到底私底下是怎么一回事,若不是当事之人,又怎么可能知情?……说得这么香艳低俗,还不是为了哗众取宠?”
绿萝想了想,不由傻笑道,“你说的也是哈……只是不知道那苏家小姐生得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样……叫那人一说,还怪想看看的……”绿萝说着不由转向苏谨晨,“嘿嘿”笑了一声,道,“我觉得你就是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