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斐对廖燕婉虽然算不上有多少好感,但对她的评价却极为中肯这真的是个有韧劲儿的姑娘。
前头刚有了陈思瑜的授意,后头接着就行动起来。
却说芷兰因母亲生病,自年前就回了家。如今新年也过了,母亲身子也大好了,前几日便叫青岩递了口信,说是今天申中她哥哥送她回来。
敬自斋的众人都与芷兰好些日子没见,心里也甚是记挂,叶儿几个小丫头于是就撺掇着苏谨晨带她们去门口迎接。
苏谨晨本就与芷兰交好,加之今天在陈逸斐房里翻出那本书来,她也觉着现下两人若再单独待在一个屋子未免太危险了些,索性没怎么推辞就痛快答应了。
待众人欢欢喜喜地接了芷兰回来,还未来得及进屋,就听到里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还是二表哥的学问好,比我几个哥哥强多了!”
少女天真烂漫,声音婉转清甜。
苏谨晨脸上笑容不觉淡了几分。
芷兰微微一愣,“婉小姐在里面呀?”
留在敬自斋服侍的柳儿偷偷撇撇嘴,低声道,“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先是问二少爷借书看,借完了还不肯走,一直缠着二少爷问东问西,把爷烦的不行”
苏谨晨不以为然笑了笑,转头对芷兰道,“既然爷有客人,你就先回去歇歇等婉小姐走了再给二少爷请安不迟。”
芷兰想想也是,两人就先退了出去。
里头陈逸斐烦的不行。
廖燕婉还在那儿兴致勃勃,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刚才琪姐儿送来的点心,大家吃着都赞不绝口。二表哥可真细心,有好吃的也不忘了我们。”
陈逸斐在心里把苏谨晨臭骂了一通,面上云淡风轻笑道,“那点心是思琪亲手做的,她原是怕你们会吃不惯你们既觉着好吃,她也一定十分欢喜。”
“是啊。琪姐儿现在越来越能干了呢。”少女笑靥如花,忍不住又想起另一个小表妹,不由惋惜道,“可惜今天媛姐儿病了,不然也可以跟我们一起玩”
陈逸斐听了忙道,“这次同来了好几位表妹,你要是觉着闷了,不妨跟她们多走动走动,你们年纪相仿,想来也更能聊得到一起去。”
缠着他算怎么个意思
廖燕婉大眼睛光华流转,点头应道,“沈姐姐和沈妹妹都是极随和的人,长得又美丽可亲,我也很喜欢她们。”她微微一顿,颇有些遗憾道,“就是她们住的地方太闭塞了些那衣裳的面料跟款式,还是京城里两年前流行过的现在别说是小姐,便是我们府里有头脸的丫头,也再没有穿的了。”
“是么?”陈逸斐意兴阑珊,无所谓道,“我并不懂得这些不过看起来倒也还好十分端庄得体。”
“那倒是。”廖燕婉见陈逸斐对两人明显兴趣缺缺,遂乖巧点头,弯唇浅笑道,“两位表姐表妹长得好看,就是粗布麻衣,自然也是好看的。”
陈逸斐只静静喝着茶,可有可无地笑了下。
廖燕婉于是又继续道,“还有三夫人家的姜姐姐我今天还是头一回见,人也十分的漂亮能干。”少女天真道,一脸的敬佩,“我原只知道她们家是做南北皮货生意的,今天听她提起,原来他们家在外地还开了好几家商铺她平日也常会去铺子里巡视,或是帮着家里谈生意,可真了不起!”廖燕婉说完,又拿帕子掩唇娇笑道,“不过这些事要换做是我,一定是做不来的一个女孩子家,成日在外头抛头露脸,往来的又多是些男子该多羞人啊!”廖燕婉红着脸娇羞道,“便是将来的夫婿,说不定也会有些微词二表哥你说是不是?”
陈逸斐两道浓眉默默地蹙了一下。
姜杏芳出身商贾之家,是三婶兄长的女儿。因其兄膝下只此一女,便一直把姜杏芳当男孩养着,很小的时候就让她帮忙打理姜家生意。
二房素来与三房走的近,他从前在三婶娘处也曾与这个芳表妹有过几面之缘,两人虽未说过几句,但印象中对方也是个开朗利落,很好相处的女孩子。没想到今天竟也成了廖燕婉攻击的对象。
陈逸斐心下不悦,脸上神色更是淡淡的。
“芳表妹开朗率直,为人又热诚大方,将来自会遇到慧眼识珠之人。”他冷冷笑了笑,“婉表妹实在多虑了。”
廖燕婉被陈逸斐一番抢白,脸上笑容便有些挂不大住。可转念一想,陈逸斐的话虽是在维护姜杏芳,可意思却也十分明白这“慧眼识珠”之人总归不会是他就是了。心里这般想着,不觉也就好受了些。
“正是呢。”她甜甜笑道,“我母亲就常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姻缘,是月老一早就把红线给牵好了的有的远在天边,有的”她飞红了脸,迅速地瞥了陈逸斐一眼,含羞带怯道,“就近在眼前。”
陈逸斐只淡笑了笑,“伯母说的是。”说完,长指沿着碗沿轻轻摩挲,静静地有些出神。
廖燕婉见陈逸斐忽然不说话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遂漫不经心地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手指有意无意地略过小巧圆润的耳垂红月牙耳坠挂在雪白的耳垂上,越发的娇艳欲滴。
少女娇笑道,“对了二表哥,上次都没来得及好好谢你你给我挑的这对耳坠,大家都说好看,连刚才大表姐也夸你的眼光极好,选的颜色最是与我相配!”
陈逸斐握住茶盏的手一顿,终于忍无可忍,“举手之劳,表妹不必挂在心上。”他说完,也不给廖燕婉继续开口的机会,径自站起身道,“我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