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阑便调整了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头搭在喻维彦肩上。
他说话时喻维彦能闻到烟酒混合的味道,这并不好闻,喻维彦只能微微偏开头,不让自己的抗拒表现得太明显。
方成阑举起手,拉高了袖子说道:“你看。”
喻维彦看到他手背上清晰的咬痕。
方成阑骂了一句脏话,显然是心里恨得厉害,可是除了恨,更多的还是害怕。
喻维彦不知道如何开口劝解,只说道:“不会有事的,可能是搞错了。”
方成阑转过头,看到喻维彦无力垂在自己膝盖上的双手,那双手白皙干净,手指细长,指甲盖都是圆润粉红。
他说:“你很奇怪。”
喻维彦愣了愣,“我吗?”
方成阑“嗯”一声,“你觉不觉得你不像个男人也不像个女人?”
喻维彦咬了咬牙,“你知不知道你说话很讨人厌?”
方成阑无所谓地说:“可能有点吧,我都活不久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喻维彦胸口激烈起伏几下,平息了情绪,“不一定真是艾滋,就算是艾滋也不会很快就死。”
方成阑说:“我抱一下你吧。”
喻维彦问他:“为什么?”
方成阑回答道:“我不知道,就想要抱着什么东西哭一场,我是不是不像个男人?”
喻维彦说:“你本来就不像个男人。”
方成阑没力气跟他生气,问他:“哪里不像?我jī_bā比你大多了。”
喻维彦顿时气得涨红了脸。
方成阑接着说:“大也没用,以后都睡不了女人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抱住了喻维彦的腰,就像是小孩子抱住了自己的洋娃娃。
喻维彦听他语气里满满都是绝望,不忍心推开他。喻维彦虽然是个同性恋,可是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的人。艾滋病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可怕的话题,他心里明白,便也就对方成阑更加心软。
方成阑突然把手机丢给喻维彦,“把你的照片都删了吧,我要是死了,当心别人会看到你那些照片。”
喻维彦这回愣住了,他想方成阑肯定很久没有看过他的手机照片,竟然不知道他已经删了。他拿起手机,装作现在才删除的样子。
方成阑贴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这回的道歉似乎更加诚心,就像是一个真正快死的人,所有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如果我不是艾滋病,我其实想睡睡你。”
喻维彦握着方成阑手机整个人僵住了。
方成阑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同性恋,我就是觉得你不像个男人,高潮的时候看起来还挺性感的,我看的有点硬了。”
这种话换作过去方成阑是一定不会说出口的,甚至他自己都有些羞于承认。
喻维彦想要一把推开他。
可是方成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在安静的环境下非常刺耳,喻维彦清楚感觉到抱着他的方成阑颤抖一下。
喻维彦抓着手机,问他:“我帮你接吧?”
“没关系,”方成阑坐了起来,声音有些不稳,“你给我。”
他接过电话,深吸一口气按了通话,那边传来徐文波兴奋的喊声:“没事儿!那个傻b没有艾滋!你没事了!”
这一瞬间方成阑有些虚脱,他都没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抓住了喻维彦的手,说道:“操他妈的傻b!那现在怎么样?过三个月还需要检查一次吗?”
“检查个屁!”徐文波情绪也有些激动,“他危险接触史都早过了三个月,要得早得了,没你屁事!明天准时上班!”
方成阑抬起手按住额头,长长舒一口气,“请个假行吗?”
徐文波说:“自己给陈老大打电话!”说完就挂断了。
第26章
方成阑有些难以形容此时的情绪,可能相比兴奋,更多的是高度紧张之后突然放松的脱力感。
他丢开电话之后紧紧抱住喻维彦,将头埋在了他怀里。
喻维彦觉得他可怜,伸手拍拍他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方成阑抬起头来说道:“我想我该去烧香。”
喻维彦没有回答,他轻轻挣开了方成阑抱住他的手,想要站起来。
方成阑动作敏捷,比他先站了起来,拉着他手腕往走廊跑去,“走,去喝酒,”他说。
包间里面大家还在喝酒唱歌,廖冬奇怪他们两个怎么离开了这么久,方成阑不说,只是跑去点歌,然后抢了话筒大声唱起来,仿佛宣泄情绪。
喻维彦坐在角落,过了一会儿自己悄悄拿起外套走了,甚至没有和方成阑说一声。
过了两天的周末,喻维彦还在床上躺着睡懒觉就听到自己手机响了起来,他一接通就听到电话那边的人问他:“这两天有计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