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若想了想,“兵部尚书,这个官职不小,季哥哥来年科考,想必有所助益。”
“嗯?”季桓苦笑一声,对齐云若道:“小齐,对紫阳伯府情形,我是知道一些的,而我家也差不多了,我家里太太是父亲老师家的女儿,我父亲只是个贫寒学子,若无老师襄助,也没有今日。当年太太五年没有生育,抬了我生母为妾,谁知刚有了我,太太就有了季茹,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太太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父亲歉对太太,又珍爱嫡子,对我不闻不问。我要护着生母,又要苦读诗书,可是我生母最后还是不明不白地去了,从那时我就发誓,以后不管走哪一条路,都要出人头地,做人上人......当时我见你,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有本事勾走王爷,好提防你的,谁知一见你,我心里就喜欢上了,像是看到了昨日的我。我真心把你当做亲弟,我真怕了走了,你又想现在这个样子了。”
齐云若鼻翼酸楚,“我一直不知道哥哥心里也有这么多难过的事情。”
季桓笑了笑,“我早就不难过了,明年我必问鼎一甲,日后天高云阔,只是我不放心你,你是王府的人,王爷不放人,你就要一辈子都留在这里,那些女人,你斗不过。”
“......那日哥哥问我,为什么不同王爷......”齐云若顿了顿,声音苦涩“我没有告诉哥哥,我其实是害怕,我怕像我母亲一样,因为一个男人就把自己的人和心都困在一个小院子里,直到把自己逼死。”
季桓揉揉他的头。
齐云若道:“哥哥不要担心,我现在知道我不会那样的,其实我很聪明的,我都明白,谁对我好,谁不喜欢我,我都明白。”
季桓眼中带了一丝笑,不过还是深深的忧虑着,“小齐,季妃已经恨上了你,可是她如今身份水涨船高,王爷轻易也不会动她,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季哥哥。”齐云若探出身子,用力地抱了季桓一下。
过几日季桓离开的时候,齐云若身子已然大好,季桓乔装打扮,会先从王府出城,准备在外盘桓两日再进城回尚书府。
走的是齐云若进来走的边角小门,季桓穿着粗布衣裳,带着行李,只带着小厮青杏,悄无声息地坐上青绸布马车离开了。
李琛并未休沐,等他回府的时候,秀林院已经空了。
不由一声长叹。
他生来更爱男子,他爱男子昂扬气度、开阔心胸,他喜欢同季桓这样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人谈话,喜欢和一个人能是知交朋友,又是亲密的爱人。
可惜季桓不会是这样的人,季桓的心很大,有着一定要完成的夙愿,不愿意停留在另一个男子身边。这是李琛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所以他并不是太过伤感,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怅然。
王妃大约年前年后几日生产,现在管家的事情还是小齐看着,李琛默然想着,他原以为小齐会吓着,病好以后把权柄交出去,结果他醒来以后像是没有那一会儿事发生一样,自然地继续看账了,还时常来跟宿葛商量自己过生日的事情。
最后两人一同商议,请六位皇子及家眷,其余官宦世家只请了姻亲紫阳伯府、兵部尚书季寒松和家小还有担任国子监祭酒的韦家,只当是一个家宴过,并不设戏台子和歌舞了。
不过到了那日,一大早王府就开始接各色人等的贺礼,这些事情不用齐云若管,他只要盯着后院厨房和伺候的人就好。
李琛下朝回府后,宫里皇上赏下玉如意一对儿,皇后赏下一顶发冠。
齐霓裙挺着大肚子,赵夫人陪着她,两人说起了月前的事情,齐霓裙淡淡说了原委,道:“是季妃想拿我开刀。”
赵夫人冷笑道:“难道她以为家里出了个尚书就能飘起来?她爷爷不过是个种地的!”
齐霓裙看着肚子,轻轻叹道:“只望此胎是个男儿。”
“必然是的,我一早就说,裙儿是有福的,齐丹霞也嫁了好几个月,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流白在门口道:“王妃娘娘,夫人,季尚书夫人和韦祭酒夫人到了。”
☆、第16章 曲酒流觞
季夫人也是书香门第出身,乃父曾为状元,后来官至御史台中丞,如今是翰林院大学士,在文人中素有清明;韦夫人丈夫掌管国子监,她自己出身却不高,她是韦祭酒早年未发迹时定下的妻子,多年来夫妻相得,韦祭酒家中并无妾室。
两人品级都不如赵夫人,以往也并无相交,所以规矩地见了礼,赵夫人道:“两位客气了,都快请坐。”
季夫人笑笑,看着齐霓裙的肚子道:“王妃娘娘是有福的人,我在家中常对我们老爷说,茹儿不懂事,被我们夫妻娇惯坏了,还好王妃和煦,我们才能放心。”
韦夫人气质风度并不如季夫人,也道:“王妃是厚道的主母。”
齐霓裙叫人去请两位侧妃过来与母亲相见,季侧妃见了母亲,双目含泪,季夫人轻叹一声,握着女儿的手不说话。
韦夫人却不见得与女儿有多亲近,脸色讪讪,身子也有些僵硬。
季妃和韦妃像齐霓裙和赵夫人请安问好后,齐霓裙就叫她们带着母亲去自己屋里说说话,等开宴再过来。
季妃和季夫人相携而去,韦妃也带着韦夫人离开,赵夫人道:“那韦妃这一胎......”
齐霓裙道:“母亲莫说我狭隘,不过我还是盼着那几个侧妃庶妃这几年先生几个女孩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