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贪心的,开始只是希望这辈子能再见一次,可是见到后又希望能有交集,可是交集后就结束一切归零,这是叶婉珍万万不想要的,她还想要更多。
手指再一次刺破手心,粘乎乎的鲜血涌了出来。
冷静下来的叶婉珍道:“死是小事,可是小女子一件事都没有替您做太过浪费。若您让我去杀曹达或是司徒瑾,小女子也立刻去做。”
虽然不自量力,但是黑衣人仍是来了兴趣。
“为何要杀他们二人?”
抬出青阳镇最有份量的两个人,肯定比她自己要有用。叶婉珍咬牙,一口气道。
“曹达一介酸儒,狂妄自大想异地称王,只不过依附其母才壮大,蜉蝣撼树死不足惜。而司徒瑾,手下均呼其大哥,其作风尤如悍匪,堂堂男儿,妄称青阳三杰之一,连手下的兄弟温饱都发愁,留之何用?若是我是曹达,定会剑走偏锋和螭国私下联手,一起开辟新的疆土!若我是司徒瑾,定会绑杀青阳富户乡绅,何愁财源滚滚!”
倒是有点意思了。
说的一套一套的,可见是提前精心准备的。而且知道的还不少,平时不少费心偷听。只可惜,是个傻大胆儿。
和螭国合作,没有强大的能力驾驭,不亚于引狼入室,引火烧身。而绑架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嘛,那司徒瑾宁肯饿死也不屑为之,也就剩这点气节活着了。
“曹达是巨富,司徒瑾有领军之能,无论别人对其如何垢病,也比你——有用。”
一个芥豆大小的人物忠心算得了什么,这两个人比她有价值多了。
黑衣人没有心思停留,一撩身后黑色披风,转身想走。
叶婉珍重重趴在地上磕头。
“小女子还有一位哥哥异与常人。自从大病一场醒来之后,不仅言行举止与以往颇为不同,而且有一手惊人的园艺,凡是他抚触的花木不仅能起死回生,而且生长极快,犹如花精!若您需要,小女子定会将大哥一起请来,为您效劳!”
为了能留住对方,她有些口不择言,将早就心存疑点的东西加大夸张,就连她自己越说越心惊,越说越觉得真实,反而无意中真相了……
见黑衣人停了脚步,叶婉珍大力磕头:“今上!请您吩咐!”
黑衣人不禁冷笑了两声,这个丫头真是斗胆包天,这句话喊出来,只怕这水云裳的人要死个差不多了!只不过,马屁拍的正好,倒挺受用!
“你先杀了温奕吧!”
“是!”
看着黑衣人翩翩离去,叶婉珍按捺住内心的兴奋,趴在地上磕头恭送。
叶婉珍的腿麻木的不听使唤,她勉强撑着自己站起身,飞快地揉揉疼的厉害的双腿,抑制不住一脸的开心,笑容满面的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杀温奕用什么好?绳子的话她力气太小,根本勒不死!那用刀,去厨房!菜刀好像太大,不好藏匿,剪刀似乎更合适!
月亮吐露着银光,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星河斜躺在青色的天空,淡淡清凉的光辉,犹如一块透明的面纱,轻轻地张在大地上。
庭院静静,花香更浓,月色中,树木如狰狞的巨人站着,错叠成一堆堆密集的黑影,树叶的隙好像千百双的小眼睛,神秘地窥视着周围。
“温奕,你可都看到了?”
树荫下最暗的黑影处,有两个人静站在那里很久了,和叶婉珍跪候的时间一样长。
温奕心如死灰,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良久,才缓缓点了头。
“不要带任何行李,你走吧!”
温奕向贞娘子郑重的行了拜别大礼,默默的离开了,孤单的身影如同寒风中的落叶。
贞娘子摇了摇头。
这个女子根本不适合他。只不过,得让他亲眼看到才会死心。
温奕低着头慢慢走在路上,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
本打算为她撑起一片天,为她遮风挡雨,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护下,哪怕最后共生死。
真是滑稽而讽刺,一切的风花雪月,其实只是它人的逢场作戏罢了!他就像一个小丑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温奕仰天闷笑,原以为那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没想到那解语花却想伴君侧做帝王莲……
一颗璀璨的流星划破天空,如同一根断了的琴弦。
叶婉珍气喘吁吁的跑到温奕门前,轻轻敲门。
她已经用最短的时间准备好了说辞。
半夜做了恶梦,想父母,想家,孤单无依,突然不受控制的跑到师哥这里,然后趁机……
叶婉珍将自己凌乱的头发往下拨拉了几下,新换的贴身小衣大开的领口又往外拨了拨,眼睛瞬间流出清泪,用手一揉,红红的眼圈立现,好一幅可怜慌张而又诱人的模样。
可是她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毫无声息。
叶婉珍感到奇怪,紧紧握住袖子里藏的剪刀,推门进屋。
无论如何,首次的任务必须完成!
一室月光,卧榻清冷,床上的寝具仍保持完好。叶婉珍上前摸了摸,人早已不在了……
一灯如豆。
黑衣人仍在低头抚琴,曲声轻缓动听,如同小溪流过山涧,听者心情安然平静,仿佛身卧青石,伴着一股清清潺潺的山泉林中小憩。
案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瓜果糕点,鲜花清茶,只是两人隔着桌案,一人低头抚琴,一人托腮静静沉思。
终于,一曲完毕,黑衣人按抚了一下尖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