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戴公公只想说愚蠢至极!任何毫不犹豫地就对圣人道:“刚刚得了点消息。”
随之就都抖擞了出来。
圣人一听就不乐意了!
那些钱虽然是因为朕的缘故才给花掉的,朕知道这事儿,而且为了方便你家捞银子,还让你家一直都管着江南制造,那是何等的油水?可这些年朕体恤你们,也没见到你们体恤朕把银子先还回来一点啊,不但不还,还巴不得别人也不还?
“无知妇人,蠢材!真当朕不知道甄家每年送到老三那儿的银子?”
戴权又道:“信要不要送到金陵呢?”
“送,当然送,不但要送这事还要让老太太知道,朕要看她怎么说。”圣人说完仍不解气,又哼了一声,“朕倒是觉得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要不是老三还算老实,真想收拾他们一顿。”
圣人如今的一应作息都是固定的,君故带着司徒璟早到了半刻,而圣人一见到小璟就立刻笑道:“璟儿过来,让皇爷爷来看看,皇爷爷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
对于这位“皇爷爷”司徒璟是打心眼里不待见,而在更早的时候,在那间三进院里,他甚至是恨着他的。
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态不同了,有了君凛这个真正的祖父花样百出地疼爱,他对圣人的感情就相当淡泊了。所谓有多爱也就有多恨,没有了恨自然也没有爱,是以,他看圣人就像是看他爹的上司。
有着对长辈的乖巧,但也仅此而已。
他笑着任由圣人的手在他的头上摸了摸,又在他胸口比了比,道:“是长高了不少,已经都比贾琏高半头了。”
君故微微颔首。
“长高了啊,再过两年估计就要赶上你父王的身高了。”圣人笑道,不过贾琏?“朕记得贾赦当年也没你高?那他的小子比不过璟儿也是自然。”
君故也牵起了嘴角。
一家三口姑且还算“热闹”地吃了饭后,司徒璟就借口要先写功课被送回了东宫,而君故则亲自为圣人泡了茶,为他奉上。
圣人接过茶喝了两口后才道:“朕有意在年后封禅泰山,而后传位于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目不曾离开君故,只是他这个儿子脸上却没有任何惊喜,甚至没有任何惊讶,就像他说的不是要传位给他,而是明天早晨要吃什么一样!
这让圣人有点不是滋味,就像是他慎重以待,而他的其他儿子个个渴望至极的东西到了君故眼里就像是空气一样,毫无任何价值!
虽然心里别扭,他还是道:“朕已经琢磨了很长时间了,当年父皇也是禅位于我,而我禅位于你,将来你禅位给璟儿,也是佳话。”
这是他的心里话。
当皇帝这么多年,他厌倦吗?并不。
要是厌倦了,当初又何必做了错事?又为何会在心里畏惧这个儿子?
可自从知道他这个儿子的贵重与特殊之处,他就再也不能淡定地把这个儿子只当成他的儿子看待,他还是天神!
他最近总是睡不好,因为总觉得入睡之后就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诫他,你的儿子是天神转世,他才会是让大雍繁盛富强的那个皇帝,而你必须要提前给他让位,要是再眷恋权柄,小心得不偿失!
身为皇帝他能失去什么?他一下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体,莫名其妙但又前所未有地一天好过一天的身体。
皇位和命,怎么选?他选后者。
“父皇如果心意已决,儿臣会听从。”君故道。
这让圣人不禁笑了起来,这显然是君故的作风,给就要,不给就不要,就这样简单。
“四月吧,四月去泰山,那时节不错。张家那哥仨,你打算什么时候弄回来?”圣人问。
他当年将张家以及其他太子一党,流放何止千里?回来最少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如今又是天寒地冻,还快要过年了,这些人接了旨意之后会不会选择过年之后启程也是难说。
这样一来,或许就要拖到三月或者四月再回来了。
而圣人却希望这些太子的肱骨能够早些回来,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像卢亣这种,他在位的时候能混混日子,但是一旦君故登基,哪里还有他再眷恋地余地?
既然要放权,就越稳妥越好,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这样,他的徵儿继位之后,或许他们父子还能重回过往,不像现在这样,处处带着冷淡与生疏,甚至带着尴尬。
圣人这一问就带出了几分急切,君故长睫微垂,道:“一切父皇做主便是。”
圣人:“……”
儿子喂!你爹我是真心诚意想让位不是试探你喂!
不过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在继位这件事上他这儿子是过于慎重小心了,而且显然也没改的意思,于是只得道:“罢罢罢,朕就将他们召回来吧。”
儿子让自己打自己的脸,虽然疼,但是还是要挥下去这一巴掌啊。
等君故也走了,圣人就躺在软榻上长吁短叹,叹到戴权忍无可忍,道:“您要是不乐意,不管不就行了,待殿下登基之后还能不将他们召回来?”
“自然会。但是你瞧瞧那小子现在对朕这态度,恭敬有雨亲近不足,这都一年多了。朕忍来忍去,已经不想忍了!朕就是要跟他重修旧好,所以不就是他想让我把他们都给召回来吗?我召就行了,只是这一堆召回来还要先想好怎么安排啊!”
圣人叹气,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他想要塞仨,或者塞一堆当被他流放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