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侯爵这事儿让柏钧昊重新认识了付东楼,可也就当他是个清高有骨气的小才子。直到顾贤这块老姜带着他的准儿媳又狠狠捅了柏钧昊一刀,皇上才知道什么叫一口老血呛在胸口的感觉。
这下,装病的皇上真病了,病到在皇宫里住不下去,直接搬到青城山行宫和木炎做邻居去了。
顾贤捅皇上一刀并不是算计好的。以顾贤的辈分心计,让他为了这么件荒唐事儿去刻意设计柏钧昊实在是有些掉价,要报复有儿子出马杀伤力已经足够了。
可话说回来付东楼毕竟是得了顾贤欢心的儿媳妇,如果有现成的事茬儿送到手边,顾贤自是愿意替儿媳妇出口气的。
王爷马背上带着另一个人这可是从没见过的稀罕景儿,瑞王府门房诸人见状齐齐愣住了,直到看清楚马上的另一个人是他们王府未来的王卿才回过神来,伺候准王卿下马那叫一个殷勤周到。
柏钧和侍奉顾贤至孝,每日无论多忙,只要回府来晨昏定省都是不会少的,而且都是规规矩矩的磕头请安,绝对不含糊。今儿早出门前柏钧和自是来过的,现在带了付东楼过来却少不得再来一趟。
王府的消息素来灵通,付东楼的铺面又是锦官城内最是繁华的地段,是以柏钧和带着付东楼来给顾贤请安之前顾贤就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刻顾贤正在屋里端了碗茶坐着,垂了眼眸不知正盘算什么呢,见儿子和儿媳妇来了便收了心思受了他们的礼,笑问付东楼道:“你铺子的事我听说了,闹了这么大想必你早膳也没用好,想吃什么我叫厨下给你做?”
付东楼一个现代人,对下跪磕头这事儿怎么都不适应,可柏钧和都跪了他也不能作揖了事,好在是给顾贤磕头,心理障碍还少点。现在听顾贤关心他,感叹王府情报收集速度惊人的同时也没少念顾贤的好,那点小别扭就更是烟消云散了。
“流民砸的是前院,我那后院的小楼并未殃及,早饭已然用过了,多谢殿下关心。”
顾贤提这话原本是想给儿子一个话茬儿表现一下的。儿媳妇哪知道王府的早点里都有什么好吃的,就算知道也是脸皮儿薄不好意思说,儿子开口给点几道不就是了,偏偏他那个在朝堂上把皇上大臣们玩得七荤八素的儿子木头似的杵在一边都不带抬眼的,真真没药救了。
顾贤忍着给儿子一白眼的冲动让俩人坐了奉茶。若是有父子二人之外的第三人在场,柏钧和通常是站在顾贤身边伺候的,这也是上到皇上下到朝臣对顾贤无比敬畏的原因之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瑞王都在一旁恭顺地伺候着,旁人岂敢造次?可今天在这的是付东楼,柏钧和略琢磨了一下,不想付东楼不自在,也就顺着他父卿的话坐下了,还是特意让付东楼挨着顾贤下手坐,自己坐在了付东楼旁边。
顾贤瞧着这情形又不免替儿子抱屈,他儿子也不是不会疼人,就是太深沉了……
“父卿,曦瑜手下的那个掌柜的管铺子许是不错但对锦官城里的门道还是不甚清楚,不如您从手下拨一个得用的给他帮他调教调教人,等他那边上手了再召回来就是。”
柏钧和这话说得周到,既给付东楼帮了忙又不会落下插手媳妇私产的嫌疑。先不管付东楼如何想的,顾贤听了这话又对儿子生出点信心来——看来儿子的心窍还没全堵死。
“这好办,我明天派个人过去就是。楼儿你的意思呢?粮店还要继续开吗,或是换个别的买卖。”顾贤知道付东楼手里的布庄和古董铺子现在还都关张呢,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自然要开,我做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岂能被人一吓唬就收手了。”付东楼说着站起来对顾贤作揖,“殿下不但没教训我与民争利还拨人手帮我,东楼感激不尽。”
“怎么会是与民争利,王府也有自己的产业,只要是做正经买卖不去囤积居奇欺行霸市便没什么不可的。封王做宰又不是不要吃饭,谁会嫌钱多呢。”顾贤摆摆手示意付东楼不必拘礼,又促狭地指了指柏钧和笑道,“一家人别说那么见外的话,只是你谢错人了。”
付东楼粉嫩的玉面倏地一红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生硬地转过头去对柏钧和迅速地说了句:“谢了。”
柏钧和:“……”
顾贤无语。真真是一对笨蛋。
气氛尴尬,付东楼赶忙转换话题:“其实我开那个酒楼也不单纯是想挣钱,还存了些别的想法,就是不太周全,还请殿下给我参谋参谋。”
顾贤现在待付东楼并不外道,也不再称孤道寡端着王太卿的款儿,付东楼今日能找顾贤出主意固然是突然决定的,可也是因着顾贤平易近人。
“你且说说看。”顾贤见付东楼问自己的主意都不带问柏钧和的,实在有些忍不了,索性点明了道,“难得你跟我贴心,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儿都跟和儿说呢。”
怎么还能扯到这上面……付东楼又不可抑制地脸红了。
柏钧和也不是真木头,听了这话亦是羞窘却也真有些吃味。本王的媳妇有什么想法都能跟父卿说凭什么不跟本王说,难道是信不过本王的能力吗?
“儿子擅武,曦瑜偏好舞文弄墨的事儿,大概是觉得这些与父卿说更好吧。”柏钧和端茶垂头脸色一沉,付东楼登时觉得背后一股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