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听风擎说话,高一清才听出风擎声音中的带著重重的鼻音,温柔话听来倒有几分腻味,高一清不禁抬头看了风擎一眼,风擎今日还真有些不同,眼里真有几分雾蒙蒙的。
“你也风寒了?”高一清有些幸灾乐祸,风擎的病况比小游还要重伤几分,连整个人的锐气都少许多。
“嗯。”又是鼻音颇重的一声。
高一清心中了然,小游和风擎一个小伤风,一个恶风寒,身子骨好的两个人都没抗住邪风入体,他这个寻常总有个小问题的人虽没有大碍,还是教人不敢放心。
高一清吃罢了饭,放下碗搁下了筷子,手还没收回来,就被风擎一把攥住,高一清跟著心头一跳,下一刻就要把自己的手挣出来,却半分都没移动,表情过於认真的风擎让高一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8鲜币)行道迟迟64
“你做什麽?!快放开!我要进屋休息了!”
高一清绷著一张脸,脸上有些泛白,可他的厉声呵斥丝毫没有奏效,右手依然被风擎紧攥著。
风擎对高一清突然的脾气也不恼,在风擎眼中高一清只是恼羞成怒而已,对高一清依然柔情似水:
“嗯,还是多休息的好,睡不著躺躺也是好。”
“你……!”高一清自认为自己表态已足够清楚,风擎何必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有些话我早先就想对你说了……”风擎话中馀味无穷。
风擎只当高一清是羞涩不敢面对他,但昨夜交欢,高一清虽未主动,但姿态眉眼都是顺从的样子,最後身上的药力散尽,在情欲之下更是双臂攀求上他的肩头,在他劲边呻吟不止。
高一清别扭的性子,风擎当然了解,高一清如此已是坦诚之致。
“我知道一直是我对你有所亏欠,无法弥补其中亏欠,更不敢奢求一清你的原谅,当初挺听闻你在京郊失足从山上跌下时,我真是……”
“风爷!”高一清猛地一用力抽出自己的右手,攥在自己的左手中,指尖针刺的疼,手上红了一片,“你的好意,一清受不起。”
风擎身子一怔,望著高一清眼睛都不敢眨,郁积心中的情愫一时无从发泄。
“我也有些话要对风爷说,风爷不曾亏欠一清什麽,倒是一清没对风爷说一声‘多谢’。一清这次能回到阔别已久的故里也是担了风爷的好意,家中幼弟能进京某个职位也亏得风爷在其中照拂,风爷对我兄弟花费的许多心思,一清的确要道声谢。”
高一清觉得自己心口堵得发疼,一字一字直穿透他的喉咙而出,但一言一语都是沉稳地吐出,没有丝毫的不顺,透过风擎深邃的眼,高一清看到面色平静的自己,一张一合的嘴,像是岸上渴水的鱼:
“风爷这段日子忙得很,一清总觉得自己耽搁风爷的正事,一清思索再三,剩下的路程一清觉得自己尚能独自走完。”
没有料到如此情形的风擎,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内心震悚起来,昨夜的甜蜜在天明炎热的烈日之下,犹如昨夜雨水被瞬间蒸发殆尽,找不到一丝痕迹,将风擎心中最後一点绮丽和奢望敲碎。
高一清看著风擎有些失神的样子,心里很是後悔,昨夜……他一直是顺从配合的,他知道他们最终是走不到一起的,除了厮守到老外,他可以拿自己所拥有的来补偿风擎,补偿他无法回应的爱。
“风爷也要注意了自己的身子,出门在外,家中还是有人记挂,修书回去也好免了让佳人心上一层担忧。”
高一清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插进风擎胸口,呼吸间越扎越深,他知道高一清的别扭,却忘记高一清的断然无情。
日光迁移,本来在窗沿下的阳光爬到桌下,留下了大片阴影和淡去的温度。
“爷,”不知何时到了门前的绿松推门进来,“药给煎好了,大夫说了要趁热服用。”
白瓷碗里是浓黑的药汁,只看起来就觉得苦味甚浓,风擎和高一清目光都转向进门的绿松手里的药碗,沉默不语。
“爷是时辰该喝药了。”绿松双手稳稳端著掌盘,又提高声调说了一遍,将二人从各自的思绪之中拉出来。
“今日我真的乏了,你喝完药也早些歇著吧!”高一清说罢就转身进了内室。
风擎看著高一清的消受直挺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後,从掌盘上端起药碗,仰头眉毛都没皱就将苦药喝尽,把药碗丢给绿松。
高一清重新躺回床上,盖上软被,屋外在悉悉索索的声响後就归於之前的宁静,桌上的沉香燃烧殆尽了,香味犹存,高一清的心中烦躁不定,辗转反侧不能安眠,夏日暑气衣衫半湿沾身。
断了,断了……他们中间终於有个了断了,一直萦绕在高一清心头的事终於能放下,一股解脱感的同时,心中滋味繁盛,连高一清自己都体会不出来,失落难过……还有那丝独享的温柔失去後不得有拥有的恐慌。
浑浑噩噩高一清终於有些睡意,屋里又进来了人,可高一清没精神搭理,等人到了床前,索性背过身去,睡梦里有听到小游的说话声,间或有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也穿插在期间,想来是请的大夫来了。
再醒来时,窗外金乌西落,屋里只有室外点了一盏小灯,迷蒙昏黄的,高一清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坐在床上半晌缓不过劲儿来。
☆、(8鲜币)行道迟迟65
小游进屋叫了好几声,高一清才回过神来,呐呐地应了一声。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