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身老封君以及贾赦他娘,自然是要见君故的。
老太太甚至都没让邢氏露面——这能让她出来吗?出来那不就是碍眼?
而君故何等明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贾赦,将大老爷看得额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完全没了最开始的飘飘然。
君故见他越发心虚心中哼了一声,可脸上还要挤出来点笑来,对贾母道:“老太太快快请起,恩侯,还不快扶起来老太太?”
贾赦自然是忙不迭地和儿子一左一右地扶了贾母,而贾母也对君故笑道:“殿下莅临不曾远迎还望殿下见谅。”
君故笑道:“本王可是被荣安侯一路从宫门口给迎到了荣国府,还需怎样远迎?老夫人也太过客气了。”待和贾母客套完,君故看着柳氏,在看到柳氏眼圈微红后,倒是笑意温柔且真挚地喊了声“柳妈妈”,然后对司徒璟招了招手,让他们见过。
司徒璟直接对柳氏行了一个晚辈礼,柳氏虽连连“这怎么使得,太过了,太过了”地推辞,但终究还是在君故的眼神之下,受了这一礼。
而后贾赦就打了个圆场,让他们叙旧,自己和贾母两人在花厅说话。
其实贾母本来不知道跟贾赦说什么好的,可谁让贾赦太能装了!就好像他和瑞德只是伴读与皇子,是臣子与亲王。瑞德是为了看柳氏的……
贾母甚至觉得要不是自己知道的太多了,还真指不定就这么着被这个小混蛋给糊弄了过去。
贾赦那边还跟贾母说着俩小子在酒楼听人说书呢,又啧啧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东宫练武太辛苦,他们俩吃了那么多居然还想着今天在府里能到什么呢。”
贾母虽然不太想理他,可谁让她现在一直致力于修补俩人的关系呢,还不能不给他这脸,只得敷衍道:“怕也是琏儿起哄,小殿下看上去极为稳重,有乃父之风,可莫要被琏儿给闹得吃撑了,回去可不好交代。”
贾赦连连点头,心道,有乃父之风?他爹不也是有自己一半儿?就当这老太太夸自己了。等贾母又叮嘱了两句瞧着隔壁还在嘘寒问暖,不禁有些心塞。
那隔壁不过只是一个嬷嬷还被瑞德如此看重,她这亲儿子还在和自己耍心眼,真是……
贾母心里不满什么呢?
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啊,这宫里都要下琐了啊,贾赦还没跟她说要怎么安排瑞德父子俩呢。要不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在荣国府住一夜,还能这个时候来?
不过贾母为了假作不知那事儿,也只能硬撑着当不知道,也不能去责问贾赦。
贾赦倒是有些奇怪地看着贾母,他怎么都觉得这老太太今天似乎有点火大?看上去有点不耐烦?不过这老太太的脾气他从来都没摸顺过,见她不开心也只对贾琏道:“琏儿你今天和小殿下一起睡好不好?”
一直都装空气的贾琏这才突然有了存在感,点了点头,“琏儿在宫里一直都是和小殿下一起睡的,没问题。”
啥?贾母看着贾赦,你就这样给我突然从了?不对,是突然就轻描淡写地把这事儿给抖擞出来了?而贾赦则在她满满的惊讶中笑道:“母亲,殿下和小殿下会在咱家住一晚上,您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妥当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特别照顾的,毕竟我和殿下是伴读,而琏儿和小殿下也是,彼此间什么心性都是门清儿。”
贾母:“……”
这小兔崽子,还真能装蒜!
不过她还是木着脸说:“那宫里的人可知道?陛下可知道?一定要安排人传个话去。”
贾赦道:“这是自然的,毓庆宫的人知道,要是下钥的点殿下还没回去,他们就会去回禀圣人。”
贾母想想圣人这窝心的感觉也就少了许多,毕竟堂堂圣人还不如她一个老婆子呢。抓瑞德的小辫子抓的那么费心费力的都没抓到最粗的那根。
没多久君故和司徒璟就陪着柳氏出来,众人一起吃了一顿让吃瓜群众恨意绵绵的一顿晚膳。
等贾赦和君故他们离开之后,贾母这才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她现在只盼着老大能继续这么装蒜下去,最好能装的圣人完全想不到,否则的话,她贾家……
装了一肚子的心事的老太太没多久就被宝玉转移了注意力。
这小子琉黑琉黑的眼儿滚圆滚圆的,就像两颗黑珍珠一样,小脸又白嫩地没有丝毫普通孩子的黄气,见了她就张开了嘴,这份亲昵劲儿让贾母喜不自胜。
这孩子先不说有没造化,就这长相就这亲昵她的样儿,都让她割舍不下呢。
“祖母的心头肉哟,你要乖乖长大啊。”她怜爱地摸了摸宝玉的小脑袋。只有长大之后才能让祖母知道你到底是文采不凡呀,还是武力过人啊。
而李二饼则盯着一脑袋的电灯泡或其他调侃语的弹幕,目无表情地跟在身后。
好嘛,等回到宫里圣人要是问起今天的事儿,他肯定要被打板子吧?贾赦这混账东西居然要跟他主子睡一间房啊!
大老爷还怕他的心不够痛,犹在那儿滔滔不绝:“所以到了我的书房看了保准殿下您就不想走了,您要是中意哪个就给带回去,臣对别人小气可对您和小殿下那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得说啊。”
呸呸呸!什么秉烛夜谈,你这分明是包藏祸心!还有臭显摆什么啊,这些还不是从我们东宫弄过来的?搞的跟我们小殿下多没见识一样,也就仗着我们殿下……你!
可他却看到司徒璟像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