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楼儿顿时明白自己被杨凌骗了,不由暗暗提了分小心:次人比我还小着六七岁呢,愿以为他当上内厂厂督全靠圣眷恩宠,如此看来此人隐忍定力皆非常人可比,倒真是不可小觑呢。
黛楼儿心中暗暗盘算着,却抬起头来瞟了杨凌一眼道:“大人,莫清河如何对你,如何对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我们……上次我们……”,她说到这儿俏脸微红,似乎想起两人赤程相见时的情景,露出一副羞不可抑的模样。
随即又幽幽一叹道:“贱妾对他唯有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有一丝情意?贱妾也没想到他的两个贴身侍卫武艺如此高强,生怕大人有个好歹。贱妾可就陷身万劫不复之地了,所以才莽撞出手,幸好大人的亲军机灵,此时也冲下楼来……”。
她将先后顺序稍稍颠倒了一下,可那时杨凌只顾抓着掉进洞去的张符宝。杨凌的亲兵刚刚冲下楼上,只顾盯着那两个武艺高强的保镖,整个事情发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这一刀是先刺后刺谁曾看的清楚,谁还说地明白?
反正在他面前都宽衣解带过了,也用不着扮淑女。黛楼儿大胆提起,倒让杨凌脸红了。高文心听着黛楼儿语气暧昧,不禁狐疑地在两人脸上看来看去,不知道上次两人我们……我们什么了。
杨凌忙转过话头道:“本官只是好奇夫人一介女子,竟有这份胆识,倒也并无他意,夫人勿怪。不知夫人此时急着见我,有何紧要之事呢?”
黛楼儿听了一呆,她恨杨知府见她失了靠山,立即就想以权谋色。逼迫自己去服侍他,所以随便找个借口只想借杨凌的官威替自己出出这口恶气,何曾有什么要事想禀告他?
她匆忙想了想,随意找了个借口道:“莫清河密室中藏了大量铜钱。因倭国缺少可用地货币,他以银子置换了铜钱与倭人交易货物,大明一千文钱一两银子,可是拿去倭国购买货物可以换来值一两二分银子的货物。我恐大人不知他库中放了大量铜钱地用意,所以……”
杨凌呵呵一笑道:“这也不是什么急事,回头官府清点时自然会发现,夫人告诉杨知府就是了,何必……”
黛楼儿此时打起了杨凌的念头。既然美色不能让他神魂颠倒,自然想显示些才能,怎肯让他就此看轻了自己?
拖延这片刻她已想出了一个理由,便启齿一笑道:“大人说的是,其实贱妾此来……是想为大人献计”
杨凌目光一凝,收起笑容道:“献计?夫人的意思是……”
黛楼儿道:“贱妾知道大人初任厂督,京师根基未稳。此次下江南,就是为了能顺利接收税监四。江南税赋占尽天下之六七,平定江南,则大局必定。如今江南三大镇守去了其二,天下各地的镇守必定人心浮动,如果因此导致税赋不稳,朝廷必乱,对大人不满的人怕是要趁机群起攻吁了”
她的一双美目瞟了一样,见杨凌听她入神,不由神色一振,继续道:“贱妾久在江南,平素又听莫清河谈起过一些税赋之事,所以……有些浅见薄识想说与大人,或许对大人有所助益”
杨凌抓了袁雄后,就为不知从哪儿找个合适地关税镇守发愁,随便找一个不难,可是这里的税赋能否按时是额征收可就不好说了。现在一气抓了两个,要考虑的已不只是人选问题,还有人心。
各地的税监听到消息恐怕全都要惶恐不安了,那时又没有电视电报视频会议,怎么安抚他们?税收收不上来,莫说监税司要重新司礼监,恐怕西厂都得撤了。
以东厂打蛇打死、不留后患的作风,不趁势把自己打的永不翻身才怪,如何安抚天下税监,如何选拔这两个最重要的税监人选正是他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找出证据拿下他们虽难,却没有那么多需要思量的后果。安排新地税监虽然容易,可是牵一发而动全局,一个处理不当,便连铲除奸恶的功劳都要抹除了,所以杨凌闻言不禁竖起耳朵,追问道:“哦?莫夫人有何妙计?快请说来听听”
黛楼儿嫣然道:“其实这两件事,是一而二、二而一地事,解决了人选问题,也就解决了安抚人心的问题,新地镇守税监,必须有能力迅速接管税务,同时要对大人忠心耿耿,又能起到安抚天下税监人心的作用,还要能起到此次大人惩奸立威的作用,要达到一石四鸟此次江南之行才算功德圆满。”
杨凌急忙捧过一杯茶,欣欣然道:“杨某愿闻其详。请夫人多多指教”。
黛楼儿听他语气亲热,与方才态度大不相同,只当已讨了他欣赏和欢心,不禁心花怒放,灿然笑道:“这个容易。那就是就地取材。大人可以从嘉兴、丽水等小地方抽调关税、粮税税监,改任苏杭要地的镇守。他们久居江南道,熟悉此地情形,只要上任就可顺利接手,不会影响今年的税赋收成。”
这些人一直不得提拔,现在陡然升至江南道举足轻重的镇守司。大人对他们有提拔重用之恩,再加上袁雄这样不听话的税监下场,他们不忠于大人您难道还忠于司礼监那群人么?
至于抽调他们原地产生地空缺,却不可再使用京师地人,一来时间上来不及,等大人回了京挑选了人手,他们再赶来上任,招兵买马、熟悉情形,一切按部就班时,恐怕要到明年六月了。
而且。京师的内监大部分是司礼监的人,大人不知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