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高文心答应一声,正要转身的功夫,就听砰地一声。船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高文心哎呀一声扑到了杨凌怀中,杨凌本来就站立不稳,被她再一扑,两个人顿时摔作一团。
船上的番子也有不少一时没注意摔倒在地的,但他们身子甫一倒地,立即腾身跃起,“铿”地一声抽出明晃晃的朴刀扑到船舷边叫道:“什么人胆敢袭击厂督大人座船?”
这时五六个番子也背身持刀,用肉盾将杨凌二人围在中间,谨慎地四下打量着。杨凌心中暗惊:“难道是东厂派人暗算我?”他紧张地高声喝道:“不要慌。快看看出了什么事?”
高文心扑压在杨凌怀里。惊觉杨凌的手正按在她高耸饱满的sū_xiōng上,不禁又气又羞。她有点恼怒地张眼儿一瞧,杨凌仰面朝天地正在摆厂督威风,不但对她地投怀送抱没有丝毫反应,似乎就连那只手,他也没意识到正按在人家姑娘鼓腾腾地胸口上,高文心的心中没来由的忽然又升起一阵失望。
这哑巴亏算是白吃啦,高文心恨的牙根痒痒,却又不敢声张,忙不迭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这时大船已稳了下来。一个百户站到瞭望台上看清了下面的情形,紧张之色消去,随即厉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怎么不知让路?也不看看谁在船上,惊扰了大人,我要你的脑袋”。
内厂百户话音儿刚落,就听船底下一个比他大一倍的嗓门儿用山东话嚷道:“俺日你个娘咧,俺地胳了摆子都磕破了皮咧。疼的俺嗷嗷的,你瞎么糊眼地咋开地船泥?耶!俺地个娘喂,天师呢?张天师掉到哪儿去咧?”!
他这嗓门实在够大地,杨凌听地清清楚楚,一听张天师三字,把他也唬了一跳,他赶紧爬起来。奔到船舷边向下一看,只见一艘小了两号的双桅船船尾已被撞的粉碎,河水咕咚咚地向船舱里灌,后梢儿已经开始下沉,前边翘了起来。
几个黑铁塔似的船夫正慌慌张张地在船上奔跑,四处找寻着什么,一时也看不出方才是谁在骂人了。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穿着斯文的读书人抱着桅杆大叫道:“别找啦,天师掉河里啦,快下去捞啊!”
一个船夫象是个头儿,他使劲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嚷道:“老个**,赶紧往下出溜!”几个大汉连衣服也顾不得脱,“扑嗵嗵”地下了水。
几个船夫是从船尾下的水,高翘的船头儿那边一时搜寻不到,杨凌趴在船头看的清楚,见船头水面下浮起一律头发,连忙叫道:“在船头,在船头,快快快,谁会水?快下去救人!”
船上的番子虽是北方人,倒有几个水性不错,连忙丢了朴刀,纵身跃下水去,不一会儿两个水性好的挟了一个人上来,杨凌喜道:“找到天师了?”
那人穿着青色道袍,道冠已不知去向,水淋淋一头长发披散开来,遮住了脸面,似乎已经晕了过去,两个番子踩着水一左一右扶着他,他竟动也不动。一个番子抹了把脸上的水道:“大人,这人是个女人,不是什么天师啊”。
杨凌听了心中一跳,以前听说有邪派道士以女人为鼎炉练什么采阴补阳,堂堂地张天师难道也是这路货色?
几个水性甚好的船夫听见这边招呼,纷纷游过来一个猛子扎进了水底,过了会在三丈开外,终于有个船夫拖了一个青袍人出来,高声叫道:“在这泥,在这泥!”
杨凌不及多想,连忙叫人放下绳索,先系住昏迷不醒的张天师和女道士把他们扯了上来,然后又把其他人都弄了上来,此时远处码头上的德州卫刘指挥也看到两船相撞,连忙亲自乘着船赶来救援。
即知张天师旁边的小道僮是个女子,自然不便在人前施救,高文心忙叫人将她抱进舱里,自己为她施救。
刘指挥到了杨凌船上,大礼也省了,匆匆见过杨凌,两人一齐围到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张天师身旁。传说张天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神通大的很,在仙宫都是有品秩的,想不到这河龙王却不给他面子。硬生生把他灌了个饱,杨凌河刘指挥蹲在一旁看着番子为他挤压腹部,口中不断溢出一股股清水。
过了半晌,正一嗣教致虚冲静承先弘佔真人张颜硕才幽幽醒了过来,杨凌和刘指挥使见了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
小真人张开眼睛,似也觉得天师落水,还要几个船夫又压又按地救命有点儿丢人,他迷迷蒙蒙地还未看清眼前的人,便呵呵笑道:“贫道早已卜算到九月中当有入水一劫,原来是应在今日。哈哈哈……”。
杨凌摸了摸鼻子。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这个神棍!”
他忽地想起舱中还有一个叫符宝地俏丽小道姑,不禁又加了一句:“这个淫棍!”黑老张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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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郑百户走进舱来,见厂督大人正于张天师对弈象棋,忙肃立一边躬身等候。杨凌蹙着眉头,盯着眼前棋盘,沉吟半晌,似是举棋不定。
郑百户偷偷地瞧了一眼,忽地发觉厂督大人那个身段儿高挑的美貌侍婢俏立在厂督身后,微微探着身子似乎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棋盘。可那纤纤玉手却在大人背上悄悄地划着字。
高文心那葱白儿似的手指在杨凌背上划地不快,加上笔画不多,郑百户瞧得清清楚楚,是个“炮二平一”,姑娘一划完,就见厂督大人眉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