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咖啡小屋都可以改名叫生命咖啡馆了呀!”
“对吼,满馆子的生命感悟啊,咖啡冒出的气味都提醒着小伙伴们要珍惜器官生命有限的味觉和嗅觉细胞什么什么的啊。天哪,那客人们会不会都不敢来了呀!哦,如此哲学的咖啡馆,我等俗辈可是消费不起,还是赶紧绕道走开吧。简直吓到那啥了,哈哈哈……”
“说话这么地村上春树,这么地林少华啊!”祁安对她的表现简直由衷地赞叹。耳畔飘来的是某首不知其名却又有些熟悉感的意大利语歌曲。
“哦?真的?哎呀,看了ann的书,就看村上的,完全不同的口味,绕来绕去,我都快精神分裂了呀。嗯,本人来说,看村上的书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看ann的书有一种强烈的痛快感……”女孩目光凝视某一点,好像暂时陷入了浅思。
祁安露齿微笑以对。村上春树是她喜爱的作家,他的书她看了又自然了然于心。然而却阳光道独木桥各行其道。当然,她从不自称作家,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质与村上相提并论。她只是一个,写些自我解脱的文章的人而已。
“不过生活中可不能太严肃了啊,而且也不能讲太多什么生命感悟之类的话,不然可会被人喊着赶紧出家啦什么的。赶紧皈依佛门啊,都看破红尘了,都了悟世界的本原了,简直超脱了嘛,伟大的觉醒啊,那干嘛还跟我们这堆还在昏睡的俗物活在一块儿啦。烦透了。所以生命感悟什么之类的话,好像只能放在心里,或写到书里,微博上也不好意思发。感觉就是讲出来的话简直就像在说,至少在思想上,我可是高你一等的哟,我的思想有深度的哟。然后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真心矫情。简直了!哈哈……”
何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祁安已经忘记了。
“嗯,很有道理啊。就像我,我就比较倾向于听一些比较轻柔宁静的音乐。嗯,可以把我带到一个宁静的感觉,比较安静的,想来想去,可以想很多在吵闹环境下无法进入那种心境的音乐。呵,其实我是想说,在大学的时候吧,我跟一个老爱听重金属的家伙说我喜欢更安静而走心的音乐的时候,那家伙也说我可以进入佛家修行了呢。”
“所以喽,除了要泡泡酒吧坐坐咖啡馆,还要逛逛书店啊!简直真理了!”
“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这首歌很不走心啊?”她像是突然想起又害怕突然遗忘似的紧接着说。
“当然不会啊,走不走心和音乐宁静还是吵没有必然关系啦,是说物理方面的。就像很吵的音乐也可以很走心啊。这是什么意大利文歌啊?感觉很熟悉呢。”
“你喜欢意大利电影吗?《la grande bellezza》的配乐呀是!《forever》。”
女孩像自报自家姓名一般说出一串意大利语名词。吐字精准。简单的语汇亦能完美饶舌。
“哦,想起来了,中文翻译绝美之城。这首歌也可以让人哭的,哈哈。”
“挺喜欢意大利电影,可是听不懂,也没有很想学意大利语。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吗?”她一转话题问。
“不算是旅游,只是想来西湖看看。”
“哇,那你好像ann!”她的双眼放出光芒。
“……”
voglio e
io lo voglio ancora
ora de su di noi
forever……
曲子渐渐接近尾声,却有越见高昂之势。演唱者似乎与乐器之旋律相溶,共生共鸣,又在一样的旋律中,找到大力爆发的情绪决堤口。
“跟你说,之前那个要我放《no fate ae》的哥们儿吧,他居然把那首歌单独刻录在一张碟上了。”她思忖了一会儿。“好像也是要去逛西湖的人哦,一个欧美帅哥,居然差点飚出一口流利的中文了,真是欺负我普通话没有京腔是不是?”
“哈哈,不会是半华裔吧?或在这里留学。”
“你没跟他说过话吧!”
“他叫咖啡的时候我听到了啊,可是听不出是什么口音。”
“哇塞,你也太厉害了吧!机敏!懂得不动声色地暗暗关注。不过认真听音乐,认真喝咖啡,认真看书的那个家伙还真是蛮帅的呀!”女孩掰着指头数。“我紧紧盯了他两个小时。他的身高离我稍远了点,哈哈。不过他居然跟我说,到不了四季酒店就先到四季咖啡好了,简直了,这俩可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说,才不要搞什么趋炎附势什么比附定位呢!哦,除了那两个字,我爸不知道怎么地就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