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配合,虽然情形紧急但在富有经验的大夫指导下却并不手忙脚乱,将一碗药都给七月灌了进去。
药汁灌下后,孙问又命流火和小五两人将七月全身的衣服尽数脱去,自己以药棉蘸上特制的药酒,擦遍他的四肢躯干,尤其是在重要穴道的部位反复擦拭,直至泛红起泡。满室俱是刺鼻古怪的药酒气息,七月裸//露在外的肌肤全被擦得通红,这样足足擦了有一个时辰,孙大夫才罢了手,取出药箱内的金针,开始为七月下针。
就这样,三个人围着垂危的伤者,一直忙了整整一夜。直到凌晨时分,远处隐约传来公鸡报晓的声音,孙问大夫取出最后一根金针,浑身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筋疲力尽的瘫倒在椅子上。
“师傅,您不要紧吧,师傅!”
七月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已经褪去,灼热的体温正在向着正常回落,经过医者一夜不眠不休的与死神鏖战,他的命终于算是保住了,只是医者也已累得快要虚脱。
“我没事。”孙问摆了摆手。“只是有点儿累了。”
他看看满眼通红的流火,又看看昏迷不醒的七月,安慰道:“刘小哥,你安心吧,你大哥的命,这算是保住了。他的生命力和求生意志都是我所见过最顽强的,实在令人佩服。接下来只要安心调养,慢慢就能恢复过来。”
“谢谢您,孙大夫。”流火真心真意地道谢。“您对他的救命之恩,流火没齿难忘,这辈子难以回报,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好了,谈什么做牛做马。医者父母心,这本是身为大夫应该做的。”孙问疲倦地笑道:“只是岁月不饶人,以前三天三夜不睡都撑得住,现在别说三天,一个晚上就有些吃不消了。我先回去睡一会儿,要有什么不妥,你再来找我吧。”
流火心中感激难以言喻,坚持将孙问送了回去。他无比庆幸自己在以往的杀手生涯里从来没有伤害过大夫,否则此刻蒙受如此仁慈的医者大恩,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
回到房间,流火在七月床边坐了下来。一夜未睡的他没有半点睡意,只是怔怔瞧着七月的睡脸出神。
“唔……”
一直没有意识的七月忽然微微动弹起来,口中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以及与之相伴的,含糊不清的呓语。
流火听不清他含糊的呓语,直到看到他垂在床沿的手微微动弹,手指颤抖,似是想要抓住什么的样子,心里一动,急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七月!”
“小风……小风……别……”
他终于听清了七月的呓语,似乎是在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我在这,我不走,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