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仁狠狠瞪他一眼,把收件箱打开,笑眯眯窝在毯子里翻看短信……睡着了。
第二天没有时间再给他们玩,老师直接到没见房门口敲门,所有队员集合到酒店一楼吃早饭,跟着乘车去京城四中。
京城四中的大门比他们荣城三中的大了一倍,雪白的教学楼,雪白的校服,雪白的教室,雪白的篮球馆、羽毛球馆、游泳馆……直接闪瞎了三中学生们的眼。
周昀仁一直是表情最淡定的那个,除非对没见过的教学设施多看几眼,其他时候都是清清淡淡一张脸,嘴角倒是微翘着,因为今早上先生也给他发短信了。
章远远的手机彻底成了他的,他倒也没所谓,忙着看京城四中的美女同学,思考着如何搭讪到一位美女学姐的高深课题,没工夫计较别的。
今天只是参观,中午有会餐,两个学校的竞赛同学在一块吃饭,看似没什么意思,可也是一个同龄人相互交流的好机会。周昀仁没什么兴趣和京城的同学搭讪,他看这些学生的穿戴和言谈就知道他们有心思别他们荣城三中的学生一苗头,现在热情和人家交朋友,为时尚早。
“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
周昀仁手里的筷子一顿,他不主动没想到有人主动,安安静静吃顿饭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但面上丝毫不显,撇过头恬然一笑,“请坐。”
霎时周围有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响起,他全当没听见。
“我是京城四中这次代表队的队长,听说你是三中的主力。”这人说话很不客气,也不会拐弯抹角,目光有些自傲,发现周昀仁对他的态度颇为冷淡就忍不住有些恼怒。
周昀仁的眼神这才仔细起来,没想到眼前这人长相如此俊俏,面若皎月,眉如远山,五官宛如刀刻一般精致,额头宽阔,将阳刚之美诠释的淋漓尽致,尽管才是个初中生,可已经具备些许成熟男人的风致……便仰着脸看得怔了。
“嗯,算是吧。”周昀仁摸摸下巴,耳根有些红。
对方倒是被他这种突兀而略微失礼的举止取悦了,方才的不愉消减了不少,微笑道:“你叫周昀仁我听你们带队老师说过了,你对国学很有研究?”
“呃……还好。”做人要低调,低调,叶知行嘱咐他过好多遍。
“你对国学是怎么理解的?”
周昀仁拿筷子戳着饭盒,想着早点打发掉这人,便语速极快道:“国学便是中国固有的或传统的学术文化,所饱含的内容相当广泛,是我们现代人耗费一生都取之不尽的知识宝库。”
“嗯,你说的不错,《红楼梦》读过几遍?”
“啊?呃……”周昀仁对清代的文学成就并不太了解,红楼梦在叶知行的讲解下也只读过一遍,因为它实在太长了,这算是他的弱项,不过对方既然问了,他也不好作假,只得硬着头皮说:“只读过一遍。”
“哦,那么《声律启蒙》你会背吗?”
周昀仁的眉梢稍稍一挑,觉着对方这是有心考问自己,又或者是在试探三中的实力,不容示弱,便不假思索地说:“我儿时便会背诵,你想听哪一段。”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围上来好些人,兴致勃勃地想看看荣城三中的人有多少斤两。四中的人大多好胜心强,眼下周昀仁遇上的就是他们这次竞赛队伍的队长,方灵犀,从入学开始每次语文考试都是年纪第一,一手围棋也不得了,常常在围棋比赛中获奖。
方灵犀一听嘴角便是一勾,“卷上,六鱼。”
“无对有,实对虚,作赋对观书。绿窗对朱户,宝马对香车。伯乐马,浩然驴,弋雁对求鱼。分金齐鲍叔,奉璧蔺相如。掷地金声孙绰赋,回文锦字窦滔书。未遇殷宗,胥靡困傅岩之筑;既逢周后,太公舍渭水之渔。 ”周昀仁声音清朗,又带着一股子古人诵读的韵味,还起了些曲调在里头,这效果就非常惊人了,听的一众同学都张大了嘴巴。
方灵犀也是心头一惊,眼底有惊艳之色,接着道:“终对始,疾对徐,短褐对华裾。六朝对三国,天禄对石渠。千字策,八行书,有若对相如。花残无戏蝶,藻密有潜鱼。落叶舞风高复下,小荷浮水卷还舒。爱见人长,共服宣尼休假盖;恐彰已吝,谁知阮裕竟焚车。 ”
周昀仁跟着说:“麟对凤,鳖对鱼,内史对中书。犁锄对耒耜,畎浍对郊墟。犀角带,象牙梳,驷马对安车。青衣能报赦,黄耳解传书。庭畔有人持短剑,门前无客曳长裾。波浪拍船,骇舟人之水宿;峰峦绕舍,乐隐者之山居。”
这回他干脆加上曲调吟唱起来,本来《声律启蒙》就是古人做文章作对联的启蒙,对仗押韵,唱起来自然别有一番风味,直接便震住了所有人。饶是现代人也能用古诗谱曲唱上一把,可像周昀仁这样随口便能吟唱一段的几乎没有,不可谓天赋惊人。
方灵犀哈哈笑出声来,一双眼看着他别有深意,伸出来手,“认识一下,我是方灵犀。”
两人的手缓慢握在一起,一个似笑非笑,一个笑不见底。
这天回到酒店,带队老师把周昀仁差点表扬上天,章远远在边上瘪嘴抠手指头……当时他只顾着跟美女学姐搭讪,压根没看到这经典一幕,这个后悔。
周昀仁的心情也很不错,把章远远的手机当成自己的,跟叶知行发短信聊天。
“先生,我今天唱了一段《声律启蒙》惊傻了四中的好多人。”
“是么,你怎么没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