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厮用手指着前方不远处,“沿着这条小巷往前走,出门右拐几步,就是朝阳街了。”
“那就多谢小兄弟了。”
云若静心里暗暗好笑,便与天剑一对视,沿着小厮所说的方向走去,果然刚来到街口,便见一见巍宏高大的楼堂矗立在一旁,大门匾上挥洒着三个朱红大字,天乐帮。
云若静想了想,正欲缓步上前,天剑蓦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对他摇头。
见他目光凝重,云若静也只得止住步子,两人低垂着头,默默从长街走过。
。。。。。。。。。。。。。。。。。
清冷的月光,挥洒在大地上,小轩窗烛影摇曳,划出一个沉思的人影。
突然,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房顶碧瓦跃下,轻轻敲了敲门,屋中人霍地而起,拉开了房门。
来人迅速进入,只听得轻微的关门声后,四野一时又恢复了宁静。
“你来了。”说话的是个俊朗的中年男子,剑眉斜飞入鬓,面目英挺,急切的望着对面的白衣青年。
云若静忙施礼道,“见过童大人。”
童大人童战摆手道,“庄主多礼了。”
两人重新坐定,童战松口气道,“还好,你平安来了。”
云若静道,“我接到你的密信,便打定主意亲自来一趟,让若风来,我不太放心。”
童战叹道,“当初唐舵主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眼看着准备进行更深一步的调查时,却发现线索突然断了,而且此后李镇秋与方中信也忽然断绝了往来。”
云若静深思道,“莫非,他们准备弃子了。”
“此话怎讲?”童战道。
云若静道,“我怀疑明妃既然目的达到,除去了太子,现在在宫中的只有她的儿子,皇上又最为宠爱她,只要她吹吹枕边风,自然会为她的儿子谋到储君之位,但是这一切要做的无声无息,不给任何人落下话柄。”
童战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明妃有可能准备对李镇秋下手。”
“不错,”云若静道,“我心里已经隐隐有此感觉,如果不将李镇秋除去,等皇上一旦缓过神来,就有可能查到她的身上,何况今上是多么一个性情捉摸不定的人,她也不得不多加小心。”
童战闭目沉思片刻,淡然道,“依庄主之意,该如何?”
云若静深深的看着他,“现在京城之中因为太子之案,众多人被牵连,太子一党被贬的贬,杀的杀,朝堂之上更无人敢为太子之案上书,就只怕得罪了龙颜,惹来杀身之祸,不知童大人怎么想?”
童战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皇上如今气在头上,只怕听不得任何人的话,总之,除了方中信之外,谁人的话他都不信。”
云若静脑海之中回想起了酒楼上草民的议论,“口口声声说太子谋反,其实是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相信,你说,当今皇上寂不寂寞呀。”不由感慨道,“帝王为了他的位置,是不怕寂寞的。”
童战见他忽然神色变得萧索,以为他是为太子之案有感,忙道,“庄主勿急,如果我们能查到明妃与方中信相互来往的确凿证据,暗中呈给皇上,迟早有一天皇上会为太子还个清白。”
云若静缓缓摇头,道,“童大人,你真的以为会这么简单?”
童战一愣道,“云庄主此言何意?”
云若静道,“我最为担心的是太子被冤害一事,也许曾得到皇上默许。”
“这,这怎么可能,”童战惊讶的望着他,道,“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太子监国。一直以来,皇上都未费心培养其他皇子,除了太子之外。”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他宠上了明妃之后,据说那位明妃美若天仙,皇上宠爱的很呢。”
童战沉寂了,自古以来,宠妃凭借着帝王的宠爱,想要其子当上储君,帝王为其所惑,慷然答应,想要易储的事不是没有。
云若静道,“所以我一定要找出他们的书信往来。”
“到时童某拼上一条命也要上书到御前。”童战慨然道。
“真可惜了太子。”云若静自言自语道。
边说便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封的信笺,递给童战道,“童大人,这是唐舵主查到的一丝线索,我还是暂时交给你保管,它在你这里比较安全。”
童战郑重接过,道,“我必不会负庄主所托。”
“你也要保重。”云若静殷殷叮嘱。
望着面前之人那黑亮幽深的眸子,童战忽觉心里一窒,伸出手去便想要抚摸那张清洁如暇的面庞,手到半途,但遽然一惊,心里暗道侥幸,自己怎么会在他面前失了态,忙顺手端起桌上的清茶,品饮一口,道,“我会小心的。”
云若静辞别童战,趁着夜色悄悄潜回到自己的小院。
自从他刚入京城时,内心深处便隐隐约约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觉得此次京城之行绝不会简单,恐怕对自己来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所以为了不暴露流云庄在京城的力量,给分舵带来危险,他坚持在外租住院子,很简单,如果他走到哪里,敌人就会纷沓而至。
他立在小园中,仰望冷月,心中阴阴郁郁,假山暗影处转出一人,正是天剑,他悄悄来到云若静身前,用剑在地上划了个字,见。
云若静对他点点头,虽然天剑是个哑巴,虽然天剑长得貌不出众,虽然天剑是他的下属,然而在此时此刻,他心中却无故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觉得在京城之中,这人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