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有人敲门,云潇然的心一跳,没有应声,只是沉默的坐着。
敲门声断了,外面的人似在犹豫着,终于,砰的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云潇然定睛一望,来者竟然是老板。
老板一见云潇然,不由大震,结结巴巴道,“客官,你还没走?”
他依稀记得当初与白马一起进店的有这少年,清俊秀美,气质优雅。
不可能,这少年还坐在这里。
云潇然点点头,冷漠的扫视他一眼,道,“不错。”
声音清脆动听,却又带着一股森森寒意,老板背心一凉,慌忙道,“那我不打搅公子雅兴了。”急忙退出客房,脸上瞬间堆起诡异的笑容,哼哼,竟然没走,待老子暗中告诉流云山庄,就发大财了。
哈哈,心中畅快想着,抬头一望,一个蓝衣年轻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他面前,老板一愣,搭讪道,“客官,你回来了。”
蓝衣年轻人冷哼一声,“你起来的太早,去睡觉吧。”
少年手一扬,也没见他怎么动作,老板便觉眼前一黑,直直到下。蓝衣年轻人冷冷道,“只让你睡觉,便宜你了。”
蓝衣年轻人走上前,一把推开房门,独自孤单坐在椅上的紫衣少年一回头,又惊又喜,禁不住喊起来,“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沙若风一见他那灿烂的笑颜,不由点头,上前用手揽住他的腰身,道,“我们走。”
带着云潇然从窗户一跃而起,此时东方红日冉冉升起,但是街道上的人并不多,沙若风牵着云潇然在街上左拐右拐,终于在一家院子门前停下。
面前是一辆马车,沙若风将云潇然抱进马车里,自己则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一扬鞭,马车缓缓行动起来,云潇然忽然道,“师兄,我饿。”
“好,”沙若风停下马车,纵身向前飘去,片刻,人又疾驰而回,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里面散发着一阵阵的香气。
云潇然拿过一个包子,此时只觉得着普通常见的包子香不可闻,乃是天下最好的美食。
沙若风静静的注视着他,轻轻道,“这几日,饿坏了你。”
“不,有师兄陪着,在饿也不觉得饿。”
沙若风道,“师弟,不如我们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隐居去吧。”
云潇然听着,一种甜蜜的味道在他心中泛起,不由点头。
他身上好像突然有了大师兄的味道------温柔。
沙若风调转马车,沿着南北相通的官道疾驰。
虽然他表面上只是扬着鞭子,吆喝着,其实他全身的每一束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灵敏的耳目注视着周边的一切,一旦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能保证自己随时给对方致命一击。
云潇然懒洋洋的躺在车里软软的垫子上,眼前时不时的浮现出一路上师兄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由得轻叹一声,心道,师兄,为何你如此之傻,得罪了流云庄,你还有好日子过吗?一想到此,心中不由黯然。
是啊,我腐朽的生命值得你来保护吗?这样做,你值得吗。
我最多只有半年的性命,而你的生命还很长很长,不需要如此与流云庄彻底闹翻脸,你的前途也还很长,这样做,得罪了流云庄,你的江湖生涯是不是标识着彻底结束。
为我这样一个将死的人,你何必如此?
心里虽这样叹息着,可是一股异样的感觉却在心底若有无的骚扰着他。
这种感觉除了面对大师兄有过,面对二师兄,自己还是第一次。
那夜,沙若风骑着白马疾驰了几十里后,在一个岔路处,他纵身跃下,将一把匕首刺在白马身上,白马负痛向西一路疾驰,他自己则躲在暗处,运起轻功,连夜回到小镇,在镇上游走一圈,最后从一户人家手里买辆马车,才悄然回客栈。
当时他想流云庄子弟追上白马,也是几个时辰之后,那时他们定然会怀疑自己向东的岔路走了,因此他们必定回返回到岔路口,继续向东追去,等到他们一路追袭下去发现无人时,自己已经将他们甩的远远的。
现在,一路无事,沙若风的心情略为放松。云潇然掀开帘子,手里捧着油纸包,道,“师兄,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吧。”
沙若风嗯了一声,将马车停在路边,接过云潇然手中的油纸包,从里拿出一只鸡腿,啃咬起来,当了大半天的车夫,他确实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唤。
一共六只鸡腿,上午云潇然吃了两只,现在自己吃了两只,油纸包里还剩两只,沙若风静静的瞧着手里的这两只鸡腿,终于咬牙将纸包卷起,递给云潇然道,“收好。”
云潇然嘟起嘴,“为什么还留着?”
沙若风道,“因为我已经饱了。”
“你骗人,”云潇然道,“师兄,我知道你怕我饿着,专门留给我的。”
“乖,”沙若风回头笑道,“别让师兄为你担心。”
“可是师兄肯定很饿,我不想让师兄饿着,”云潇然喃喃道。
沙若风心头一震,若无其事道,“前面不远会有一个集市,到时我就去准备干粮,你先好好拿着。”
云潇然见状,心头郁闷,只得悄悄收好油纸包。
马车一路向前,沙若风无心观赏路边景致,只是心里默默祈祷着在日落之前能遇到一个小镇。然而,事实让他希望落空。
夕阳落下时,马车停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道上,两边是莽莽青山,山风一阵阵拂过,掀起林涛阵阵,一见此时此景,沙若风心中颇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