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不是因为不恨不痛,而是因为太恨太痛。这种所谓的平静之下压抑着可怕惊人的力量,一旦有机会,它就会如同火山一样喷涌爆发,烧毁一切令它不满的事物。
陈念取出灵丹喂给薛孟庭,再脱下外袍盖在薛孟庭破烂的外衫上,接着对薛孟庭翕动的嘴唇点了点头,轻柔地放下他,取出长剑霍然站起,向前走几步,将薛孟庭完全遮掩在身后。
这回,薛孟庭没力气踹他了。
薛孟庭躺在地上挪动了一下眼珠子,悄悄翻了个白眼。不想走就不想走,非要说一套做一套么,这么些年怎么就没跟为师学到点诚实的美好品德呢?他一边在心里吐槽陈念“乖乖听话”的本事,一边使劲地眨了眨眼,把那点热意逼了回去。
大概是觉得局面已定,白眉的脸色变好了很多,居然还耐着性子等陈念把薛孟庭安置好,才慢悠悠地开口:“陈小子,老夫最后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改投老夫门下,从此与薛孟庭断绝师徒关系?”他眯了眯眼,道,“你好好想想,要是答得好,兴许那薛家长老还有活命的机会。”
“好,你让我仔细想想。”陈念点头,面露沉思之色。白眉老魔抖了抖长眉,面色讶然,看向薛孟庭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瞧瞧,这就是你舍命保下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