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着,人群里忽然挤进了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那人抓着蓝毛衣拉扯人的手腕儿,将王大美解救出来,轻声喝止道:“把手松开!要赔钱是吗?我替她赔。”
王大美和蓝毛衣都是一愣,目光随着声音齐刷刷投射过去——原来是齐老师!
看到齐习关键时刻从天而降,王大美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是该继续冷言冷语呢,还是该说两句感谢的话。不管怎样,齐老师这一出现,她立刻就有了主心骨,连腰杆儿也跟着硬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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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习这个人想要对谁好,绝不会大张旗鼓地表现出来。他更喜欢采用理性而有效的方式去关心、爱护对方,因而被很多人误解成是冷淡和不近人情的。只有相处得足够久,才能品出他的可爱来。
上辈子齐习和王大美足足耗费了三年时间,才从仇敌变为好朋友。而一旦变成朋友,王大美对齐习就无话不谈了。她会把刚认识齐习时在背后搞出的小阴谋、小动作都当成笑话讲给齐习听,还说刚刚得知儿子是个同性恋的时候,震惊得跟天塌了一样,急切地想找个人倾诉,却又没人能让她放心大胆地说出口,无奈只好夜里偷偷打电话到电台去求助。
多少年过去了,齐习依旧很清楚地记得这个细节。所以偶遇王大美的当晚,他就好奇地打开了网络收音机,因为不知道王大美当年收听的具体是哪档节目,他一直不停来回调换着频道,谁知竟真给他瞎碰上了。
听了王大美的求助,他立刻假扮成“热心听众”打电话进去细心地给予了指导。有些话即便是善意的,也要找对方式才能起作用。对王大美来说,作为“陌生人”提出的建议要比作为“齐老师”提出来的顺耳儿一百倍——尽管那都是一样的话。
或许是王大美真受到了触动,才过一晚,就打电话要同他约谈了。齐习出门前设想过很多王大美的表现,或许是当场抓狂,或许会破口大骂,气急了拿咖啡泼他都有可能。但齐习还是欣然赴约了,像这样两人开诚布公地面对面坐下来说话,已经是朝着彼此了解迈出一大步了。
因为公司有急事,齐习比计划晚出门几分钟,结果路上遇到塞车,就真迟了。刚走到咖啡厅门前,就看到那里乱哄哄围满了人,齐习不经意扫了一眼,发现这街头事件的主角竟然是王大美。
齐习并没有第一时间跑出去声援王大美,他先是默默站在人群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听明白了,直至心中有数,这才不紧不慢地冒头儿现了身。
蓝毛衣冷眼打量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发觉齐习虽然言语表情都淡淡的,却浑身透着股子威严劲儿,不像王大美那么好对付,于是讪讪松开了手:“你替她赔?那好,三千六百块,一分也不能少,否则就警察局说理去!”她把先前拿来忽悠王大美的那一沓单据举到齐习面前晃了晃,满脸不耐烦。
齐习牵动嘴角轻笑了一下,伸手掏出皮夹子,从里头抽了张二十块面值的人民币递向蓝毛衣。
蓝毛衣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看钱,又抬头看看齐习:“你是耳朵聋了还是不识数儿?还是不懂中国话啊?三千六你听不明白吗?就是一百八十张你这个钱!”
齐习安静地等到对方说完话,又把手里的钱抖了抖:“钱只有这么多,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了二十块赶紧离开,要么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们这些满大街设局坑人的骗子。”
王大美一听见又要找警察,心口直突突,慌忙在身后悄悄拉齐习袖子:“那个……齐、老师啊……”
齐习没回头,只是在她手背儿上轻轻拍了一下,示意她不用害怕。
蓝毛衣见齐习主动提出找警察,反而气急败坏地跳起了脚:“你们这是想怎么着?看我一个女人家好欺负吗?噢,撞了人还有理了,还找帮手出来耍赖皮了?谁怕谁啊,反正我这玉镯子是坏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讨个说法!”
“这位太太,你好像不止是一个人来的吧?”齐习朝着那两名又是称赞玉石、又是起哄送王大美去警察局的中年妇女扬了扬下巴,“要说欺负人,也是你们一群合起伙儿来欺负老实人才对。”
蓝毛衣的眼神儿明显躲闪起来:“真不知道你说什么,合着人家热心肠儿打抱不平也错了?她们要是我同伙,那我不真成骗子了吗?你说话要有真凭实据,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齐习抱着臂耐心听完,笃定地点点头:“要真凭实据?我给你。”他接过蓝毛衣手里举着的玉器鉴定证书,大略扫了一遍,指着几处内容慢悠悠讲道,“一般来说,我们查看证书是否由权威机构出具,要看上面有没有专业检验机构的标志。国家认可的坚定标志通常有三种:cal是什么?是造假的时候记错了?还是手误?另外检验证书的审核人签名应该是手写,你这个明显是印刷的,而且印得很不清晰,造假也要造得敬业一点儿,你们的打印机该更换墨盒了。”
说着话,他把这份证书举起来,在围观人群面前展示了一遍,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见状接连点头,认为他有理有据。
蓝毛衣不肯死心,依旧在诡辩着:“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你算老几啊!就算证书有问题,我一个外行人就不能被骗了吗?甭扯没用的,我这玉镯子可是顶顶真的,大家伙儿都看看,这是纯天然的东西,不是塑料、玻璃染了色的,你们听听这声儿,摸摸这温度!”她也学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