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摔伤了脑袋,齐习身体恢复得一直不太理想,恶心头晕的症状持续了好久,食欲也很差。每次从公司一楼爬到三楼,都搞得像出去跑了个三千米一样,光喘气就要喘上半天。乐维跟着又糟心又无奈,常常忍不住揶揄他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四十几岁的健康状态,有心带着他制定个锻炼计划,增强增强体质,可惜齐老师的日程表已经排得满满当当了,再挪不出一点儿空挡。
最开始乐维担心齐习会被繁重的工作拖垮,总是想方设法拦着他。遇到齐习加班熬夜,他就强行把人绑回家,虽然他也知道齐习会把没完成的工作带回家接着干,但是洗完了澡躺在沙发里慢慢做,起码能稍微舒服一点儿。
午餐时间齐习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翻阅电脑里的新资料,遇到这种情况乐维就一屁股坐到对面,毫不留情地把电脑一收,拿筷子“笃笃笃”敲打起齐习的餐盒:“齐老师,再不好好吃饭你就要成仙了。”
齐习被他烦多了,偶尔也会顶嘴:“大维,再唠叨一点儿你就可以去居委会兼职大妈了。”
乐维才不在乎自己是大维还是大妈呢,他只管把有营养的菜一股脑拨到齐习饭里,还蛮不讲理地非逼着齐习全都吃下去,也不管合不合人家胃口。最后连公司的小模特儿们都跟着凑热闹,要是有谁发现齐习把没吃完的东西偷偷倒掉,就会很八卦地跑到乐维跟前告状:“大维大维,你们齐老师又挑食了,还不去管管!”
她们平时被齐习统治、镇压着,一个个全都敢怒不敢言,现在总算找出了个人能制住齐老师了,真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
渐渐地,乐维发现了一个神奇的规律——工作越繁重,齐习的干劲儿就足,相应的,也会完成得更加出色。而工作所带来的成就感,又回过头给齐习注入了无穷动力。
如果齐习是一株绿色植物,那他所从事的事业,就是滋养着他的土壤。只要不离开这片土壤,那么无论刮风下雨、打雷闪电,全都折损不了他。
所以说呢,想要齐习保持神采,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能够让他全身心投入到热爱的工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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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晚上乐维本来做好了陪齐习加班的准备,谁知齐习一反常态早早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儿,五点钟一到,他就走出大玻璃房,招呼乐维离开了。
上了车,齐习报出一个地址,让乐维顺道送自己过去,说是晚上有个约会。至于约会对象是谁,他没说,乐维当然也不好主动询问。
如今除了睡觉时要各回各家,两人每天几乎从早到晚都是形影不离的,现在齐老师忽然撇下他去约会了,乐维莫名有点失落:“噢,这样啊,本来还想今晚请你吃泰国菜呢……”
齐习看起来心情不错,似乎还对约会抱着些小小期待,所以并没留意到乐维话里似有若无的怨气。他倒是没忘发出邀请:“要是你没别的安排,也可以一起过来,反正今晚是我做东。”
什么叫“要是你没别的安排”,什么叫“也可以一起过来”,乐维心里很不满意,这邀请根本就缺乏诚意嘛,所以他很幼稚地闹了下脾气:“算了,你的朋友我又不认识,怕不方便。”
话说出口,他马上又后悔了,翻了翻眼皮,那个道貌岸然的庄森和那个油头粉面的朱老板立刻走马灯似地轮着班儿从他脑海里飘过。乐维一边开车,一边拿小眼角瞄着齐习,同时内心殷切地呼唤着:“快挽留我快挽留我快挽留我快……”
“那好吧,你回去早点休息,这些天确实也累坏了,好好睡一觉。”齐习体谅地点了点头。
乐维的小心肝儿一下就被击碎了,连刺猬头都跟着蔫蔫答答伏到了脑瓜皮上。休息什么?我乐大维如此身强体健精力充沛,根本不用休息!我真是最痛恨休息了!最恨!
他化悲愤为速度,猛踩油门直接超越了前方出现的一辆保时捷,觉得不够劲儿,又逮着辆法拉利给小小超了那么一下子,这回心里舒爽了,乌云一扫光,还很有兴致地吹起了口哨:“如果我有机器猫,我要叫他小叮当……”
对乐维来说,想开心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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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习指定的餐厅开在闹市,乐维把人放到店门口以后并没及时离开,餐厅是沿街的,一水儿大落地窗,他想偷瞧一眼和齐老师约会的到底是什么人,可气背后的车子一个劲儿狂按喇叭催他快走,没办法,他只好慢悠悠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往前走出一个路口,对面惊现了禁止通行的标志,原来是管道爆裂,路政人员正在抢修。乐维美滋滋儿一乐,嘿嘿,老天摆明了就是想我回去看看嘛,连借口都给我找好了,哪能辜负“天哥”的一番美意呢!
他立马随大溜儿调了头往回开。走到餐厅附近,故意将车速放得极慢,近乎于是在滑行了。
没费什么力气,就给他逮着了齐习的人影儿。再往齐习对面看去,那里坐了个身材高挑体态匀称的美女,看样子三十大几四十不到,穿着件改良旗袍,黑色长直发很随意地挽在脑后,皮肤白皙,妆容精致,还很大胆地选择了正红色的唇膏,使她整个人自信之中更添风情万种。
乐维挠挠头,看外表那应该是个退休的模特,或许是和齐老师一起吃饭叙叙旧。
他这头正在脑补着对方的身份经历,那女人忽然伸过手,在齐习嘴角蹭了一下,似乎想帮齐习擦掉什么脏东西。而齐习也没有丝毫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