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逆顿时警觉地朝四周望了几眼,忽然那不远处的一匹马旁还躺着一名衣着华丽的人,他来到那人的身边,发现这人俊雅不凡,那眉宇之间倒是与左丘宇和左丘懿有几分相似。
微生逆冷静思索了一下便带着尸体飞身离开,来到长陵城府衙处,趁着无人之时将左丘飏放到府衙处,盯着左丘飏的俊颜叹息了一声便闪身离开。
天妒。
【皇宫·听雨阁】
廊阁中清香弥漫,二人对弈。
淡青长衫之人落子着紧,看似悠然却步步紧逼。淡黄衣衫之人神色飘忽,似乎今日状态不佳,眼神在棋盘上游走,却无定处。
“陛下,臣又要提子去也。”顾隰言罢白子手落,提吃了左丘颉的一黑子。“连镇也被臣吃走了呐。”
左丘颉看着自己已然被提去的好几枚棋子,无奈一笑,道:“看来倚青棋艺实在高超。”
“臣认为,是今日陛下心不在焉,故意让着臣罢?”说着又是一个托边,向左丘颉的棋子步步紧逼。
“或许倚青说得对。”左丘颉看着自己又将被提去的棋子,忽而右边眼角跳动了起来。
左眼跳福,右眼跳灾。
顾隰见他神色不对,也不言语,只是不落痕迹地放慢了攻势,望让他平复起来。
左丘颉神色飘渺地落下一子,俨然是一步错路。顾隰看在眼里,心头一跳,便觉得今日的左丘颉真是有些不正常。
象眼尖穿忌两行,此行万劫不复。
顾隰刚想张口,忽一道犀利的叫喊将二人从棋局中唤醒来,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从紫冰阁外跑出,面如土灰,哆嗦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左丘颉闻言立即转头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来。顾隰见状便放下棋子,收起脸上惯有的笑容。
常广见状便走上去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太监见到三个都都这样盯着自己,愈是慌了起来,忙跪下来道:“启禀陛下,刚刚、京城府衙中有人送了……”说到此竟不敢说下去,眼角紧张地望着三人反应。
“说。”左丘颉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来的话语。
吓得那太监六神无主,忙道:“送来的、送来的……是五皇子的尸身……”
玎铃。
墨染的蝴蝶玉棋子徒然落地,在听雨阁的石板上兜兜转转了几圈,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动弹,如同心如死水。
眼前霎时一片黑暗。
左丘颉忽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似和他开玩笑,犹如昙花一现的美丽,未及他细细体会,就徒然消逝,毫不留情。
他感到心脏被确切地重创了一下,鲜血四溢。他紧咬嘴唇,似乎□□。
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只见那名太监还跪在地上,常广静立在一旁,顾隰也低首在一边。
不是梦。
是昨夜的梦靥幻化成真。
“……起驾。”他身形微晃了一下,终究是站稳了,沉声道,“京城府衙。”而后又顿了顿道,“倚青同去罢。宣孙强、于爽,命他们速速,前去。”最后几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后起身离去,常广立即跟上。
“臣遵旨。”顾隰深深一揖,湖绿色的眼眸似乎洞穿世事,了然一切,夹杂着叹惋与凄哀,而后迈步紧跟。
只留下一盘未完的棋,檀木的棋盘上黑白相间,分明刺目。
提子开花三十目,人心断肠十九载。
***
出宫一行,默默无言,恻恻难耐。二月末的长陵已经有微微的起暖,然而此时却胜过一切严冬,不亚于六月飞雪的寒意。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两旁侍卫及府尹的簇拥下,一袭龙袍出轿,左丘颉面容漠然的惨白,异常安静的站在府衙中,缄默不言。常广见他如此,便主动引路道:“陛下,这边。”
他木然地转头,踱着步子,眼神空洞地跟着向里边走去。顾隰随之进来,免去了繁琐的礼仪,直接跟着走进府内。
缓缓打开那似乎尘封的木门,阳光从打开那一瞬便照入堂内。槽内的人似乎是睡着般,安详的面容静如止水,毫发无伤,正如以往洋溢着的神采,好似下一刻便会醒来。
“陛下……卑职已命人将殿下尸身浸于遗勺水中,可保存一段时间。”府衙道。遗勺水是宫廷中防止尸身腐烂最为名贵的药材,可保尸身十天不腐。
左丘颉面容毫无血色,缓缓走近那盛着遗勺的槽边,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浸在之中的左丘飏,忽而双膝跪地,手扶着槽沿,露出温暖的笑容来,仿佛跟从前一样,看着一个熟睡的孩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溺爱。
“飏儿……”他喃喃道,声音极细,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微微低下首来,几欲接触那遗勺的水面。
“对不起……”
身后一行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皆知道这五皇子一死,肯定有一番滔天大浪要掀起。
忽然左丘颉起身,回首冷冷道:“那个链子呢?”
府衙立即命人递了上来,那便是左丘飏戴着的那条银龙链。左丘颉将它纳入手中,眼神中的冰冷立刻消散而去,紧紧地握着不放手。
“陛下……”那府衙见此,便开始汇报道:“五皇子今日是去渔过村办理要事,卑职在日中来到府院中,便看见其尸首。”
“谁送的。”左丘颉眼神凌厉起来,开口道。
“恕卑职不知,应是武功高强人所为。”
这时有人到来,正是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