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之伤长不过月余,筋骨之伤久不过三载。但若是把心伤了,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而且……药石无医。”林子御背起药箱,叹了口气道,“夫人这一刀,只怕将那人伤得重了些。”
燕不离沉默的抿紧了唇。
某人摇着头出了牢房,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满眼好奇的问道,“容我再多问一句,夫人莫非是因为……宗主不举还娶你才报复他的?”
……
“哎呀,辛苦林大夫了。”海上飞在第八层的入口处迎了上来。
“海末尊客气了,林某与夫人也是旧识,这点儿忙不算什么。”林子御摸了摸脑门上的包,讪讪道。
妈的一个两个都喜欢拿东西砸人,池月倒还知道把酒坛偏几寸丢树上,这江莫愁扔个杯子竟然照准了砸……不就是个不举么?男的女的都反应那么大干嘛!
“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海上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儿还有个伤患,手底下的人没轻没重,差点把他打死。不知道林大夫能否也给他诊治一二,落不落残废没关系,保条小命就行了。”
救人一命胜吃七个馒头,林菩萨自然点头答应。待见到那人,他初觉眼熟,走进一看顿时惊呼出声:“花姑娘?!”
花无信被当作江莫愁的奸夫,让牢头儿的几十棍子伺候得欲仙欲死,此时正歪在墙角半昏半睡着。他朦胧间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费力的睁开眼,迷茫道:“妈的,这阴间的鬼差怎么听着像东瀛来的?”
林子御挽起袖子一通忙活,又是扎针又是灌药,总算把某人救回了魂。
“花姑娘,是我啊。冰心阁,林子御。”
花无信眨巴了一下眼睛:“哦,好久不见,你挺好的吧?瞅着倒是没缺胳膊没少腿儿的。”
“我很好,可是花姑娘你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
“犯了点儿病。”
“什么病?”
“就是自己的右掌突然之间不听使唤,以每秒十米的速度驶向了池宗主的左胸腔,险些发生意外事故。”
“……”
林子御虽然也怀疑过花丫头的身份,但从未料到她竟敢行刺池月,难怪会被鬼门宗打成这样。他抬起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有些后怕的感叹道:“这是何苦?若非我来得及时,只怕今天你就交代在这儿了。”
“切,大丈夫生于天地,葬于黄土,何惧一死?”
“大、大丈夫?”林子御疑惑的看着对方,终于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花姑娘,你的……胸怎么没了?”
“老子吃了。”
“啊?!!”
第55章:坦白
花无信和燕不离不同,地牢上下无人敢苛待宗主的夫人,但并不代表他也有一样的伙食待遇。
每日三餐合一,都是雷打不动的一碗白粥。清澈见底、半生不熟。花无信不用数都知道,里面统共就十八粒米,能喝着条米虫就算开荤。
所以他早就饿得把垫胸的馒头吃光了。
当然,如果早知道某人的反应这么大,他一定会说得委婉些。
比如冬季干燥,胸部缩水什么的……
阴暗昏茫的铁牢里,花无信歪在草垛里,伸出中指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揉了揉。又揉了揉。
满身的伤痛才刚缓过来,他的脑仁子又开始疼了。
林子御蹲在墙角,留给对方一个委屈的背影。他已经凄凄切切的画了半个时辰的圈圈和叉叉,依然没能接受花姑娘变花少爷的悲惨现实。
“怎么会是男人呢?我真的眼瘸到雌雄不辨了吗?”某人有点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不是你的错,只怪哥演技太好。”花无信安慰道。
林子御擦着泪扭过头来:“花……兄弟,你家里还有姊妹吗?”
“你想干嘛?”
“实不相瞒,我早在冰心阁便……倾心于你,只是未料到阁下是男人。既然此生注定无缘,不如娶一个像你的女人,聊作慰藉。”
“啧,我还真没有姊妹。”花无信撑着下巴道,“不过你可以再等个十八年。”
“你、你不会是想自尽了托生个女人吧?”
“呸!老子是说等我生个闺女嫁给你。怎么样,老丈人我够仗义吧?”
“……”林子御真的绝望了,他继续转过身面壁,“这一定是幻觉,花姑娘你快回来,让我从噩梦中醒过来……”
花无信一缕一缕往下薅着头发:“妈的,老子真是纯爷们!不信我脱给你看。”
“别、别脱!”对方捂着眼尖叫道。
海上飞正在给牢头儿普及殴打犯人的正确方式,突然听到牢内一声惨叫,以为又出了什么乱子,急急忙忙赶过去……一眼就看见某奸夫正宽衣解带的走近角落里羸弱的大夫。
“大胆!你干什么呢?!”
花无信被身后人一脚撂倒,顿时眼冒金星,差点磕掉门牙。他嘶着气道:“我啥也没干,就脱个衣服证明一下老子是男人……”
“靠,还他妈是个暴露狂,宗主不把你阉一百遍才怪!”
“你当拔坟头草呢?还春风吹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