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莺渐渐苏醒过来，她感到手下传来一阵冰凉的触觉。文莺惊醒地睁开眼，她靠在一张冰冷的白色金属桌子上已经有一阵子了。隔着桌子前的钢化玻璃，文莺看到眼前来往的身影。他们都穿着白色医用服。她试探性地走到玻璃面前，无论她如何用力敲打玻璃，外面的人却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时文莺意识到她面前的是一面隔音的高强玻璃。不管她发出多大的动静，外面的人都保证不会被打扰。

她看到玻璃外像是一个生物科技研发室，而文莺正被所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室内没有任何能帮助她离开这里的工具。文莺仔细回忆了会，在她被吴修劫持后，吴修用一个次音波的微型装置迅速把她催眠制服。

吴修移植了四十七基因体心脏！文莺想起来，这是她在昏迷前最后记得的事。文莺打量着这个狭小的空间，仍找不出办法离开这儿。她想了想，卷起袖子，想看看她的生物纹身，沙漏。制药沙漏还有效，那么凯斯和亚伦还是有办法找到她。辉瑞史克集团的纳米生物技术不算强项。不过幸好，横置沙漏还是可以启用，可以让外界发现定位到文莺。这说明这个封闭空间并不高度屏蔽。

这时文莺背后的一堵洁白墙壁像翻换的百叶窗一样消失了。然后吴修便带着他的一个保镖出现在文莺跟前。原来是一个虚拟的投影房间。文莺顿悟过来，她回头，隔音玻璃变成了一道走廊玻璃。能看的科研室的情形也远比她之前看到的房间更大。

“是不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熟悉呢？文莺博士！”吴修并没有文莺想象的恶意。他走到玻璃前，向文莺展示着里面忙碌的科研室。文莺满怀警戒地看了一眼。从影子判断，文莺确信这个吴修的确是真的，而不是全息投影。循着吴修的介绍，当文莺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了科研室里的情景时感到有些意外。那是她最擅长的立体构图——脑细胞结构，神经元树状图，脑成像机制原理动图。

“大脑工程？”文莺有点困惑了，大脑科研是她在辉瑞史克集团的专业研究课题，这些研究成果都被当成辉瑞史克集团的贵重财产保存着。可是文莺却在这儿看到了她自己曾经的科研成果。独一无二的，领先世界的大脑科研成果。

“我怎么知道我看到的是不是虚拟场景产物？”

“不用怀疑，你就在淡云市。这里是齐身集团北岸地下科研所。”吴修提醒她道。隔着单向的消音玻璃，两个男人脱去了医用服，围绕着投影的神经元树突结构动态图，喋喋不休地争论。两个人都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越吵越兴。文莺注意到，神经树突图边，列出了各种化学物质，有几个物质已标注出施加于神经元后的理论结果。而还有几十种化学酶则还有待尝试。而有几种化学酶是近几年的科技才能合成的，连辉瑞史克的研究里也没有想到过。虽然听不到那两个男人的意见分歧，不过文莺基本能看得出，这两个人的理论水平都很高，至少他们已经在文莺研究的理论成果上更进一步，拓展出新的试验研究和新的办法尝试。

“他们在干嘛，这是在研究什么？”文莺很吃惊，故意压着声音冷冷道。齐身集团的大脑科研水平之高，几乎是继承了她在辉瑞史克耗费巨资的脑工程计划的成果。而脑工程计划本已经集合了几乎当时全世界最优秀的脑神经科学成果。文莺差点忘了自己是被吴修劫持过来的，而不是来到子公司参观的。

“你不会是在问我吧？你可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不会看不懂吧？”吴修回过头，笑了起来。要是回到五年前，也许文莺真说不定是世界最顶尖的脑科学研究者。

“我的确是不明白，他们是谁，你从哪里聘请来的天才，细胞杂志上，还是柳叶刀周刊？”

“还没有那种知名度呢，只不过是国内混混的学者水平而已。”

“......超智人？”文莺转念而过，脱口一个词问道。

“超智人？哈哈哈，文莺博士，你何时变得这么不自信了，是和那个混蛋警察在一起之后吗？超智人？呃...你也太瞧不起四十七体人，哦，也许是你们扬基佬太低估中国的生物科技水平了。”

文莺哑口无言，惊讶地看着里面两个男人的争论。投影动图一边演示着两个人的实验想法。

“神经元‘种子’植入理论？！这是我研究的方向啊......你们的商业间谍窃取了辉瑞史克集团的资料！？”文莺很是怀疑，除了她，这世界上应该没有其他生物巨头会有这方面的研究；应该说，也没有资金和技术去研究。

“我不赞同使用窃取这个词语，那应该叫共享。有人批准了把脑工程计划搬到这儿来，继续深度研究。”

“谁，是谁？”

吴修笑了一声，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

“他们只是继承了你的研究，把你的理论成果尽量去努力地变现成实用价值。生物医药，人体工学，隐形通讯；这些曾经的巨大果实足以改变世界，影响未来。”

“不，你不能那么做的，那样的后果.....”

“有什么不可以呢？文莺博士，你敢不敢扪心自问，当初你们的大脑研究，又是抱着怎么样的研究目的呢？”

文莺摇摇头，一边远离吴修。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替你回答吧。除了造福世界没有被想到之外，你们当初抱着的想法，可都是只有国防部的人才会有的理念呢：意念控制，远程意识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