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尔对这种低级阴谋论暗中嗤之以鼻;不过越是低级大众就越容易相信。他相信这个说法接下来会出现在街头巷尾;即便没有,他也会让传单散布巴黎四处的。
“不过只要火不烧到巴黎,对国王就不痛不痒。”弗朗索瓦又评价,“巴黎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不存在的。就算第戎的事闹大,出动了军队,仗不打到凡尔赛宫外,又能有什么用?都只是第戎法院和政府的问题罢了。”
沙特尔心一动:“说的也是。假如第戎人想讨要说法,非得来巴黎不可。”
还有什么比一群衣衫褴褛的农民在凡尔赛宫前情愿更能打击国王声望的?假如引起骚乱和镇压,那就更加美妙了。
“你可真是我的益友。”沙特尔由衷地说。
弗朗索瓦目光满含深意:“你也是。”
“‘面粉战争’推迟一年爆发,”玛丽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食欲不振,睡眠也变少,“这就是我们辛苦努力之后的成果。如果大革命改在1790年,那我一点都不会奇怪。”
郎巴尔安慰道:“现在还没到‘战争’的程度呢,只是一些骚乱。改革政策起了一些作用;杜尔阁和泰雷也会尽全力维持稳定。”
玛丽动作有些粗暴地推开面前的白瓷茶具;这些太过精致的东西看了就烦:“他们的处境也不太好。宫里那些人的说法你听到了吧?”
“他们都是一些担心被触动利益的寄生虫,”郎巴尔摇头,“都把骚乱归咎到杜尔阁的改革上。难道他们就没看到,现在之所以出现这些问题,正是因为没有早些改革吗?”
“但国王最常接触的也是这些人。如果处理不好,杜尔阁很可能下台。而除了指望他们,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这才是玛丽真正气恼的地方,“我们没有权力。”
“我们可以以你的名义在凡尔赛宫开一个募捐舞会,支援救济院。”
“好吧。但愿能起到一点效果——宫里不少人觉得蛋糕比面包便宜呢。”
“但看在王后的面子上,他们会捐点什么的。”郎巴尔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