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冲到莫清泽面前哭丧着脸哀求道:“莫先生,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儿上,您就大发慈悲让我们一家继续住下去吧,只要挨过了冬天,开‘春’后我们一定搬走。”
“是啊莫先生,您也有儿有‘女’,换作您,您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冻死在外面?”王嫂子显然也想到了这茬,假意的抹了抹眼睛,动之以情。
几个孩子也跟着哀求,就连那两个躺在‘门’板上的老人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莫清泽放下茶杯,不解的看着莫颜,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
莫颜却是厌烦极了,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随后看着王家人大声的说道:“爹,这事既然是村长决定的,我们就别掺和了。不然以后有人有样学样不听村长的话,时间久了,村长要怎么管理村中的事务?”
莫清泽不糊涂,想到王大力夫‘妇’曾做过的事情,稍稍一想,就知道了他们的打算,自然不会答应他们的请求。
于是耐下‘性’子说道:“不是我不想答应,可我们一家也是柳杨村的村民,不能不听村长的话。若是你们家真有困难,可以请村长出面请人帮助你们,想来村长不会拒绝。”
王大力的心不断的放下沉,他看着莫清泽不死心的说道:“莫先生是柳杨村唯一的秀才,就是村长也要给你面子,只要你出面,村长也不会说什么。”
莫清泽脸‘色’一板,不悦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破这个例,不然以后谁家有事都让我向村长说情,这不是存心让村长为难?”
原本这是大实话,可是听在王大力耳中,全是有意推脱。他心里蓦地涌起一股怨气,‘阴’沉着脸看向父‘女’二人,不死心的问了一句:“这么说,你们是不肯了?”
见他如此,莫清泽皱了皱眉还是拒绝了:“村长许诺了你们三天的时间,只要找人帮忙,是能修好屋子的。”
王大力一听,终于死心了。他‘阴’测测的看了莫家人一眼,冷冷一哼,喝止了还想再说什么的王嫂子,竟是连爹娘也不顾,直接冲出了莫家的大厅。
王嫂子追了几步没追上,扭头恶狠狠地瞪着莫颜他们,好像莫家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她跟几个半大的孩子合力把两个老人往外抬,莫清泽跟李忠上前帮忙,却被骂作“假惺惺”,几个孩子更是朝着他们吐唾沫。这让原本还有些歉意的莫清泽,彻底不想再理会这一家。
单凭王家的几个人,想要在三天之内修好屋子根本不可能。王大力不得不找村里人帮忙,可是村里的人‘私’下里都知道他们想赖在莫家,皆不想理会这种人。
因此王大力跑遍了大半个村子,被村民们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相帮,由此可见他的人缘到底有多差。接连碰壁,让他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既怨恨村长多管闲事,又怨恨莫家不近人情,却不得不去村长家,请杨保出面帮他找人。
杨保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暗骂着王大力不争气,还是帮他找了十多个人帮他修葺房屋。那些被找的人满心不乐意,可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到底还是去了。
人多力量大,在十几个村民的帮助,王家的屋子三天之内就修葺好了。搬家那天,王嫂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哭天抹泪的指桑骂槐,那般大声的咒骂连路过莫家村民都听见了,愈发为莫家不值。
莫颜等人心里即便有气,也不想跟王家的无赖理论,只远远地避开装作听不到。几个小的却忍不下去,跑过去跟他们争辩,却被王家的孩子骂的毫无还嘴之力,惹了满肚子气回来。
臻儿更是叫着一辈子不想跟王家的孩子成为伙伴,再也不让他们来家里。
等村里‘交’好的伙伴们来找他玩,他满脸委屈的把这事说给他们听,让他们评理。那些小伙伴自然站在他这边,回到家里又把这事说给大人们听,大人们只觉得莫家倒霉,帮了人还落不了好,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帮,对王家就愈发看不上了。
……
莫清泽一个月才回家一次,第二天,莫颜就带着他去看了洼地梯田和水塘,并说了她来年的计划,也想听听父亲有没有更好的意见。
莫清泽含笑的听着长‘女’慢条斯理,有理有据的话语,觉得哪儿哪儿都好,心里再度涌起漫无边际的自豪感
‘女’儿太能干,他这个当父亲的只会自豪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念书,争取一举通过明年的秋闱和后年的‘春’闱,取得进士资格。有了一定的身份,才能给予家人更多的保护。
说完地里,莫颜也没有漏过铺子里的事,只是略过了她跟颜君煜的‘交’易,推说刑掌柜帮的忙。父亲才是一家之主,他有权利知道家里所发生的一切。先前没跟父亲提有人找茬,是担心影响他的学业,现在事情过去了,再说出来就没什么了。
莫清泽听完,又如何不知其中的凶险,他强忍着后怕,板着脸狠狠地斥责了莫颜一顿。虽然他只是个秀才,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什么忙,可是‘女’儿这么大胆,连这样的大事都敢瞒着他,要是几个孩子真出了什么事,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
莫颜缩着脖子,硬着头皮承受着来自父亲的另类的父爱,待他平复了些,腆着笑脸哄道:“爹,这事我心里有数才没有跟你说,您看现在不是都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