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阴森森的声音突然从凤、龙俩人身后传来,将他们俩都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灰白的男子从一旁的楼梯上慢慢地走下,每踏下一层台阶,都震起了滚滚尘埃,刺鼻的烟尘侵入他的鼻尖,呛得他咳了几声,短短几步路,他却因咳嗽的缘故,匀了许久,才走下来。
凤、龙俩人互看了对方一眼,面现惊诧,只因他们两位武功高手,竟然都未发觉这男子的到来。
待那男子走进了,才发现他的衣衫褴褛,面色铁青,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目光毫无神采,全然不似一个客栈老板,倒似街头的乞儿一般。
“请问,您是此间客栈的掌柜么?”龙倾寒走了上前,恭敬地问道。
那男子微微抬眸,看到龙倾寒时,空洞无神的眼里突地现出了一道亮光:“你……”
察觉到那人诡异的目光,凤璇阳微蹙眉头,走到龙倾寒的面前,挡住了那男子的视线:“问你话呢。”
那男子的目光一转,看到凤璇阳时,又似被他额头的红莲所吸引般,双瞳缓缓地大睁,指着凤璇阳道:“你……”
龙倾寒这下也不悦了,这男子究竟想作甚,他又大声地问了一次:“敢问你是此处的掌柜么?”
那男子被骇得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复又将目光转到了龙倾寒的面上,清咳了几声点点头道:“咳咳。是,我名唤福气,你们便叫我福掌柜罢。敢问两位客官是要打尖抑或是住店?”
“先打尖罢,可有什么小菜,至于住店……”龙倾寒微微蹙眉,这里的空气如此混浊,使得他有些犹豫起来。
“收拾间客房,吃好后我们还要住店。”凤璇阳的朗声随之响起,阻下了龙倾寒的犹豫。
福掌柜点了点头,扯出了一个笑容,然而,这个笑容放在他这枯瘦的脸上,竟显得可怖至极:“好好,若两位不嫌弃小店,我这便去做点小菜,给你们收拾下房间。”
说完,他又咳嗽了几声,连忙转身慢腾腾地走上楼了。
“诶,掌……”龙倾寒方想出言问他那句“只因这里即便有人,也聊等于无……”的话是何意,但几声咳嗽声响起,将他的喊话给淹没了,无法,龙倾寒只得作罢。目送着福掌柜远去,龙倾寒心里暗暗地吁了口气,不知为何,与那掌柜对话,他心里就堵得慌,憋得极其难受。
凤璇阳此时心里也堵得不好受,他揽过了龙倾寒,安慰道:“罢了,咱们俩将就着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即刻赶路出发,今夜你我便轮着守夜罢。”
龙倾寒也只得点了点头,应道:“好。”
两人环顾了四周,想寻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却发觉四处沾灰,连个可坐之处都没有。龙倾寒的眉头都皱紧了,他素来好洁,这种地方他哪肯坐。凤璇阳掏出锦帕想给他擦拭凳子,但他拒绝了。
于是,两人只得站着左右看看,瞧瞧这里究竟有何古怪。然而看了半天都没什么特别发现,两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位客官,你们的菜来了。”那道森冷的声音又忽地从他们身后传来,两人又再次被吓了一跳。
他们互望了一眼,双双目光凛起。
福掌柜捧着两碟菜放到了一张桌子上,有些喜色地搓着手道:“两位客官,请慢用。”
凤、龙两人走进一瞧,脸色唰地变了。
只因这桌上的一盘菜,是一只被压扁的死老鼠,血肉模糊,肠子都流出来了,还发出腐烂的气味,而另一盘,则是干枯的黑野菜,发出了恶心的馊味。
龙倾寒见之,忍不住地偏过头去,干呕起来。
他一个公子哥哪见过这等恶心的东西,闻过这种犯馊的味道,而凤璇阳的脸色也极其难看,纵使他自小经历过多,也受不住,他抬手扇了扇那气味,冷冷地开口问道:“敢问这些是甚。”
福掌柜的眼珠子动了动,眼底泛着不明的暗光,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鼠肉,野菜。”
凤璇阳的眉头拧紧了,不悦地道:“本座知晓这是鼠肉,野菜,但这俱是发馊,未熟的,莫不是你们平日里都吃这些罢。”
掌柜的笑容变得难看起来,一个伸手便探向那两碟菜,不满地道:“你们若不吃,那我吃。”
说完,他伸出那枯瘦的手,直接捏起那只老鼠的尾巴,将整只老鼠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细细地咬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连肉带骨都吞了进去,嘴角还流出了那死老鼠的血。
龙倾寒正好转头,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又被恶心地干呕起来,心疼得凤璇阳忙抱着他拍他的背安抚。
“我们走罢,另寻个地方暂避。”凤璇阳边顺着龙倾寒的背,边低声在他耳边安抚道。
龙倾寒拧紧了眉头,强忍着喉头的不适,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旋即转身便要出门,然而方一踏出门口,那掌柜阴测测的声音又从他们背后传来,激得他们俩浑身发麻:“你们去哪儿,这方圆百里便只得我这么一家客栈,呵呵呵,你们想去哪儿。此处每逢夜幕降临,鬼门便会大开,你们若是此时上了街,那便会被鬼差夺了命去,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
此话一落,龙倾寒只觉后背似被万蚁爬过一般,酥麻而令人发寒的感觉慢慢地侵入他的肌肤。那掌柜诡异的狂笑如同魔音,激起他内心最深层的恐惧,使得他身上疙瘩骤现,头皮发麻。
凤璇阳瞧着他的不对劲,更坚持了要带他远走的心。然而龙倾寒却忽地停下了脚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