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摇着尾巴道:“怎么敢,老大打起架来真是厉害!”
文术又道:“过来过来。”一手拉过辰砂,把他护在身后,上前检视一动不动的刺客,道:“昏了?”
辰砂接过文术的铁管子,朝玄及身上试探地捅了捅,赞同道:“好像是,怎么办?”
文术想了想,道:“你在这守着,我去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临出门前又吩咐道:“你看他动了,后脑勺上猛敲,懂?”
“嗯!”辰砂乖巧道。
文术出去了,辰砂看了玄及一会,把他翻了个身,免得在枕头上闷太久挂了。
玄及直挺挺地躺着,他贴身且单薄的暗杀者装束极完美地衬托出了年青、修长的男子身材。手臂,双腿,长靴,俱显露出流水般健美的男子曲线。唯在腰下围着一袭牛皮的战甲。
这身薄薄的连体衣服,穿了就像什么也没穿,他不冷吗……辰砂心想。
他把花盆端起,放回窗台下,花盆上面又多了个缺口,形状与玄及的后脑勺吻合,不禁暗自好笑。
辰砂倏然转过身,发现玄及嘴角动了动,他正拿不定主意敲不敲,心下又有点不忍。
他充满疑惑地观察片刻,突然发现,玄及胸膛的起伏停止了。
没气了?!不会吧!辰砂如遭了晴天霹雳,忙伏身到玄及面前,侧着耳朵去听他的呼吸。
“你又不是没看过。”
“哎哎!”
玄及声音中笑意盎然,快如闪电地在辰砂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
“再见!辰砂!”
紧接着,玄及一瞬间身体后移,抽身荡出窗外,像一只夜空中的黑隼,消失在大雪之中。
文术提着绳子进来了,一见人没了,便怒道:“废柴!看个死人都看不住!”
辰砂讪讪地吐了吐舌头。
直到这时,冷风卷进室内,大流氓与小白痴才意识到一个灰常严重的问题。
玻璃窗没了……今、天、晚、上、完、蛋、了!!!
时间到,熄灯,锁门,文术把桌子竖起来,拦在破窗前面,等明儿白天校工来修。
文术把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自己的,辰砂的,都堆到墙壁边缘,拍实,在床上筑了个巢,然后道:“你……睡里面,我我我,睡外面。”
辰砂自觉地爬进巢里,文术也爬了进去,拉起被子,盖在俩人身上,背对床外,面向辰砂。
文术把辰砂唧一声挤在墙壁上,辰砂则像只可怜的寒号鸟,不住瑟瑟发抖,俩人就这么抱着准备睡觉了。
一旦不活动了,开始睡觉的时候总是特别冷。
“你你你……你你,认认……识,那小……子?”文术冷得直打颤。
辰砂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答道:“我我我……嗯,嗯,旋鸡,jī_jī鸡……”
文术道:“嗯……嗯。”
辰砂道:“别跟你哥……哥……缩、缩……”
文术道:“好,好,不,不缩……以后……当当当,当了将军,我,我……保护你……睡睡睡,吧,吧!”
那是之前二人闲聊时,被玄及打断的最后一个话题,文术居然还记得。
辰砂拖着鼻涕,感激涕零地点了点头,对文术的承诺热泪盈眶。
“……”
于是一夜过去,上午校工来叮叮当当修窗户,辰砂头好壮壮,牙齿好,胃口棒,啥事没有,连着唤了几声,文术才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辰砂稀里糊涂,帮文术打领带那时,文术又吸了下鼻涕。
辰砂伸手一摸文术额头,哦,果然发烧了。
“老大,你好像病了!”
文术顶着俩黑眼圈,朝床上一倒:“啊——不能跷课……”
辰砂哭笑不得,把文术的领带扯下来,一头绑在他的脚踝上,另外一头绑在床脚上,急急忙忙地走了。
找佩兰院长要了几份药材,调了退烧的药,回来匆匆喂他喝下,辰砂又飞速跑去上课。
一天课程俱是心不在焉,中午辰砂带了牛奶与面包回来,摸摸额头,文术的烧已经退了,他才真正放下心。
辰砂把牛奶放在床头柜前,拉过一张椅子,俯在书桌上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
他写写停停,又想了想,略抬起头,看到窗台上的三个花盆。
花盆不知何时被动过,草莓和蓝莓又依偎在一处,长得生机盎然。
本来杵在中间的,崩了两个大缺口的可怜番茄则被孤零零的摆得老远,番茄苗耷拉着头,蔫了。
文术醒了,问道:“写什么。”
文术喝了几口牛奶,又睡下,一脚像青蛙般不自然地蹬了蹬,怒道:“你拴狗呢!”
辰砂哈哈大笑,煞有介事道:“没写什么,我问将军一件事儿。”
文术十分好奇,辰砂封好信,匆匆出去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