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嘴一咧:“我不是杨八郎,我是阿里海牙!”
杨延顺一听,阿里海牙?这不是上京城守将吗,就这脑袋能守住上京城?“阿里海牙,我问你,你为什么找我啊?”
阿里海牙:“你真的杨八郎?”
杨延顺扭头就走。
“平章大人!大人等等!”阿里海牙一把抓住杨延顺:“你就是杨八郎,我现在知道了!平章大人,受我一拜!”说完对着杨延顺深鞠一躬。
杨延顺一愣:上京守将给我这个小小的平章执事鞠躬?难道他知道我和耶律休哥的关系了?这怎么什么都和人说啊,我得回去教训教训他。
“平章大人,那日你在殿前降马,可惜我在守城,没有亲眼目睹。不过阿里铁牙看到了,他回来和我一说,我心中对你无限敬佩!平章大人,我们结拜吧!”阿里海牙粗声说道。
“啊...啊?结拜?算了算了,海牙大人您位高权重,日理万机,我一个小小平章执事哪敢和您结拜呢。先告辞了,回见!”说完杨延顺一溜烟儿地跑了。
阿里海牙站在原地看着杨延顺背影:“平章大人果然有气节,不屑与我等鲁莽之辈结拜,可惜可惜。回头和铁牙说说,让他和平章大人结拜好了。”
杨延顺直奔平章府,到了府门前推门就进。“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啧啧。”进到院子中只见有四口大缸各占一角,缸身齐腰,缸口约五尺,每口大缸里面都蓄着水,水中有各有一条火鲤,杨延顺看了颇为喜欢。
再看左手跨院中,有一个水池,碧波荡漾。水池旁有一凉亭,名为封侯亭。亭下有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一首诗,字体甚是潦草,作诗的人像是用宝剑将这首诗刻在石碑上的。
杨延顺仔细地看了看,口中念道:“三尺龙泉万卷书,上天生我亦何如?不能治国安天下,妄称男儿大丈夫!”呵!好霸道的口气!再看石碑下方,有些尘土黏在碑上,似是掩盖了些什么。杨延顺蹲下身来用手抹掉尘土,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也是颇为潦草,仔细辨别后,才认出来:都林牙尉--萧特烈。再抬头看看封侯亭,杨延顺自忖道:“看来此人颇有建功立业之心,不过怕是壮志难酬。否则也不会将这都林牙府改为我的平章府了。”
看罢左边,又来到右手跨院。院中有一棵红叶枫,因为不是秋季,枫叶尚未红熟。院子中还有几间厢房。杨延顺退出来,穿过正堂来到后院,看了看自己的卧房,又转回正堂,坐在椅子上,忖道:“怪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好冷清啊!”
话音一落,府门突然就被推开,进来一队人,当前一人正是大惕隐府的丫鬟流月。
流月:“平章大人,惕隐大人派我带人来服侍您!”
杨延顺惊喜道:“哦?多谢!有劳众位了!”
众位仆人家丁一一见过杨延顺:四个婢女、两个门卫、外加一个管事的老头。流月一一介绍完毕后便向杨延顺告辞,杨延顺忙道:“你不留下来吗?”
流月笑道:“奴婢还要回去服侍惕隐大人。”
杨延顺又道:“那个...你们惕隐大人没说什么时候让我过去吗?”
流月:“没有啊!”
“哦!那你回去吧,常来玩哈!”杨延顺一直送到大门口。哎,我做什么好呢?还是出城外看看吧!正好仆人家丁们已经把马匹刀甲从大惕隐府带过来了,杨延顺便道:“何大可,你去把我的马牵过来。谢春波,咦?这个名字好阳光啊?”
老头连忙笑道:“大人说笑了,您叫我谢老头就行了。”
杨延顺:“哎,怎么也得叫你一声谢伯啊。谢伯,我出去转一圈,你带着他们好好把家里打扫打扫。”
谢春波:“是大人,您早去早回!”
杨延顺应了一声,翻身上马,直奔上京城东门。
契丹人以东为尊,昔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宫帐坐西向东,官员分列宫帐两侧,因此官职都分称北、 南。辽朝中枢官制分为北面官与南面官两大系统。北面官管理契丹政事,南面官管理汉人事务。杨延顺是汉人,本应归为南面官,但萧太后任命他为耶律休哥的手下,所以没能和辽国的汉人官员有接触。
再说杨延顺出了东门,只见东门外是一条护城河,河外有五十里平川,两边有树林绵长不断,再往远处看,可以隐约看到有山。杨延顺骑马进了树林,只见树木繁茂,枝叶遮天,杨延顺不禁紧锁眉头:此林藏匿三万兵卒不成问题,对近在咫尺的上京城是个极大的威胁,但也是良好的伏兵条件。
又打马绕到南门,西门,北门,最后回到城内,杨延顺心中已有上京城周围的环境布局:东门外有密林,可藏匿兵卒。又有五十里平川,易于正面对敌。北门外有一条大河,连着护城河与内河,此门与汴京城南门相似,皆是城中水路运输之用。西门外有青山环绕,皆是些村庄农户,颇为安全。南门外有一条官道,直通金沙滩一带,正是宋辽两国的边界之处,也易被大军堵截。看来若真有叛军来犯,首要应防范东门、南门。至于西门、北门,多派些兵卒守卫即可。
杨延顺在马上想着,却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大惕隐府。“呵呵,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啊!”杨延顺翻身下马走进府中,门口的守卫也不敢再阻拦了。来到大堂,不见耶律休哥。又进后院,直奔卧房。
卧房门开着,杨延顺探头进去,正见耶律休哥倚在床头,像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