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的空白与齐夏的消失都是拜李风所赐,齐宁抬起头迎上李风的视线,脑海里模糊的印出十年前李风死时的样子,狰狞而痛苦的脸,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殷红的血液从伤口里不断冒出来,微弱的求饶声,眼睛里哀求的神色,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他要为齐夏报仇的决心,抵不过齐夏死时苍白的脸,抵不过齐夏身上红肿的暗紫以及下身的血肉模糊。
齐宁嘴角牵出一抹笑:“李风,你想上我很久了吧?今天就满足你,怎么样?”十年前的齐宁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如今住在这身体里的是已有十年狱龄的二十七岁男人。
李风愣住了,齐夏的眼泪凝结在眼眶里迟迟不肯落下,谢东一把抓住想走上前的齐宁,吼道:“你疯啦!”
齐宁回头冲他眨眨眼睛,谢东这才会意过来放开了手。
“放了我妹妹,我保证让你舒服。”他边说边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夏天的衣服本就薄透,齐宁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钮扣上无端扯出一道邪魅的风景,李风吞吞口水,示意手下放人,齐夏坐在沙发上却不肯动。
“齐夏,跟谢东走。”齐宁温柔的冲她说道,齐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边的谢东,最后才慢慢站起身朝门口走,直到确认齐夏安全了,齐宁才回过身来继续解扣子。
李风虽对他渴望已久,却并不急着上前,只是眯着眼睛坐在沙发上欣赏齐宁镇静自若的表情,接着冲门边的谢东和齐夏说:“你们两个还不走是想怎样?答应留下来的可是齐宁,你们应该没话说了吧?”
齐夏听了便想上前,却被谢东适时的阻止,齐宁闭着眼睛解开钮扣,心里默数着警察到来的时间。
“呦,阿风,你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啊。”带着笑意的嗓音犹地插^入,惊了一屋子的人。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分别不久的萧言,齐宁停下动作,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如果他在这里,那欧阳睿……
“言,你怎么在这里?”李风看见他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哪还有刚才的气势,萧言却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看了眼门口的谢东和齐夏,最后视线落在已经衣衫半解的齐宁身上,目光犹地一沉,“李风,我告诉你,若再发生今天这事,你基本上可以被当作一个死人了。”萧言难得的沉了脸,齐宁还有些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这意思是不是表示他和齐夏都得救了?
“我……我没有。”李风垂死挣扎。
萧言双手插在口袋里,露出一丝浅笑:“你现在下楼直走一百米,看看蓝情的大门口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楼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顶沸的人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安的警笛声,李风的脸刷的白了,眼睛盯着齐宁看,仿佛还在做最后的确认。
齐宁低下头开始像解扣子时一样慢慢的将扣子扣回去,表情看不出喜怒。
萧言安置了李风,又转过头来看着谢东,一脸阴沉“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很难保证你会不会安全无恙。”明明半小时前还是一副无害的模样,此刻却仿佛化生成魔一般令人心怯。
谢东才不吃他这一套,横了他一眼便拉着齐宁和齐夏走了出去,萧言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后才转过身来,李风走上前喏喏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萧言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李风的脸颊上立刻多了五个鲜活的手指印,“我刚刚的话并不是虚的,如果你够聪明就最好离齐宁和他那妹妹远点,否则,连我都保不住你。”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他而已,就算我没有抱他也迟早有人会抱他!”李风摸着肿得老高的脸,在这件事难得的坚持,萧言英俊的脸上一片愠怒,再找不到丝毫笑意,“李风,你是觉得活得太长了吗?”
李风不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包厢的角落。
沉默一直僵持不下,良久,房间里响起萧言淡然的声音:“是你表哥的意思。”
满室寂静。
从城市明亮的路灯下穿行,走过一片老旧的街区,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十几幢上了年纪的建筑,齐宁拿了钥匙开门,将齐夏和谢东让进屋里,这是十年间记忆停留得最久的一个地方,这里面曾经有爸爸、妈妈、妹妹和自己,这里曾经被叫做家。
谢东有次来看他说漏了嘴,这幢楼在齐夏死了和他入狱之后便被政府规划成了一座游乐场,他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以前的美好时光,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
还好,现在他回来了,妹妹活了,生活终是有盼头的。
“你们饿不饿?我煮点面条。”齐宁关上房门,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说。
齐夏摇摇头,眼睛里有微弱的水气,声音柔柔的唤:“哥。”
齐宁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她颤抖的身子,“没事了,哥哥会保护你。”
齐夏拼命的点头,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打湿了他白色的衬衫。
4 搬
下午被人从后面敲晕了直接绑走让齐夏现在还心有余悸,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齐宁替她调好风扇又盖了一张薄被才出了卧室,谢东正坐在沙发上抽烟,齐宁将他嘴里的烟拿走摁熄在烟灰缸里,“你再这样抽下去说不定活不到四十岁。”
谢东被他拿了烟也不恼,径直躺倒在沙发上笑道:“怕什么,反正我干的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