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闭目,竟是无比期待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这一深思竟已过了许久,似乎是有几个时辰了。望向门外,天已擦黑。
不由苦笑,苦恼也好期盼也好。在靖王府一日,除了夜间被唤陪宿,其他时间似乎只能是发呆。
不过是被人豢养的一摊软肉,段韶华曾经最怕自己变为如此,如今却是身体力行了两个月。
只盼,只求,美梦成真。王爷大发雷霆,将他赶出王府。
他在担忧中动了动手脚,原来早已发麻了。
站起身活动了几下,任那酸麻感传遍全身。
东儿也不知何时出去了,他环顾着,取来蜡烛点亮,凝望着开始大放光彩的烛光。
烛泪刚淌下不久,就听得东儿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声声唤着公子。
同时隐约有饭菜香味飘至,松了口气,原来东儿只是去准备晚膳。
脚步声慢慢响在房中,而看东儿的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紧张无依了。
段韶华收了思绪,他重新走到桌边坐下,只不过手上已多了笔墨纸砚。
东儿放下手中的两菜一汤,瞧着好奇道:“公子拿这些做什么?”同时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公子是要我做什么事吗,可是,我不认识字。”
淡漠着带着些遗憾,却触动了段韶华的一些心思。曾经宝丫头也是这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然后缠着自己教她识字。
他本来是打算从成语教起,不过现在都成了一场空。
回忆中叹了一声,正见东儿担心的看着他。
笑着摇了摇,一手已经在研墨,不时朝向门外一看,无比盼着靖王爷可以早些出现。
饭菜就晾在了一处,一时只闻石墨与砚台的摩擦声。
砚台中的墨汁黑亮浓厚,渐积渐多。
看他只顾磨墨,东儿也起了好奇,正夷犹间,窒人心魄的气息萦绕,一道清亮传来,“一口未动,是嫌王府的饭菜不合胃口?”
段韶华握着石墨的手一抖,寻了声看去,可不正是靖王爷。
辛苦盼到现在,心内一下子汹涌起来,忙站了身一派恭敬的迎上王爷。
裴靖大步流星的朝着他走来,两袖带风,身后意外的没跟着严总管。
看着他大方而入,接着就往椅子上一坐,可谓随意。
即便知是靖王爷落座,段韶华仍是木头一般站着,眼神游离,就是没落在裴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