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将所有的碗都用洗洁精洗碗,张以昂依然没有走开的意思。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他说。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想洗碗?”
“不想。”
“你今天有点反常。”
“大概。”
“你是在看我么?”
“也许。”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你是不是中魔怔了?”
“……”
“……”
我继续用清水冲碗。
“沈殷还没死?”他突然又问道。
“没死,沈颜不肯让沈殷死,死活拦住了黑白无常。”我说。
“你帮忙了?”
“你明知道,还问我?沈颜是我兄弟,沈殷要死死了,他也会寻死,他求我帮忙,我怎么会不帮。”我一边将碗往柜子里面放,一边说道。
“你不怕自己惹麻烦上身?你已经够麻烦的了。”他说,“阎王知道了,一定将所有的罪都归到你的头上,你有几条命?”
“半条命,不怕再缺一点。”我关上了柜子门,脱下了围裙,转身看着张以昂。
他依然靠在门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茸茸的毛衣,跟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斜倚着的姿势看起来很惬意,很少见他这么穿,不过,很适合他……衣架子总是这样,穿什么都能穿的比别人好看。
“你很不珍惜你的性命。”张以昂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有可能吧。”我说。
我们两个走出了厨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张以昂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紧张的抽了一下我的手,不过张以昂抓的很紧,我没有抽出来。
“别动。”张以昂说,“你用冷水洗的?”
“嗯。”我说。被他看着,我一紧张忘记开热水了。
“不是怕冷么?”他紧紧的抓着手,给我的手取暖,他的手很温暖,捂着我冰凉的手,感觉很舒服。
我的心跳的更加的厉害了,好像都在嗓子的地方了。
看着这样的张以昂,我心里一酸,眼睛有些红,我是在做梦吗?
张以昂的视线从手上移到了我的脸上,看见我眼睛红了,问道:“怎么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没有在做梦。”
——所以,结论是,我也没有在做梦?
“你想要一个怎样的父亲?”他突然问道,我严重的怀疑他有些神经失常。
“……”
“就这样不好么?”他看着我的眼睛。
“受宠若惊。”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惊不死你。”总算是说了一句像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话。
“张以昂,你今天是不是精神上受刺激了?失恋了?绝症了?要给我找后妈?”我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死都好,要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好久没有一起睡了,今晚跟我一起睡吧。”张以昂说。
我躺在床上,张以昂就躺在我的旁边,他穿着睡袍,侧着身,以手支着脑袋,侧身肆无忌惮的看着我。
我说:“你今天很反常。”
张以昂只是少见的笑了笑,并未开口说话。
我说:“怎么突然这样看着我?”
张以昂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很不好?”
我:“……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张以昂说:“那难保你心里不会这样想。”
我心想,今天的张以昂到底是怎么了,看起来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