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人讶然道:“这倒奇了。不过我闻说寿阳城外近来妖物肆虐,残害了不少百姓,阮老爷怎么还敢放令千金随意出城?依我看,一个女孩儿家,倒是不出门为宜啊。”
“唉,我那小女自幼顽皮,难以管教,哪里能拘得住她?”阮老爷叹了一口气,显是对自己的女儿十分头疼,“我与夫人几次叮嘱,令她不可再到巢湖边上玩耍,她却怎么也不肯听……”
“哦,这倒更奇了。莫不是撞了邪,亦或是被妖物迷了心窍?”那人道,“城外妖气肆虐,我近日所见,连打渔的渔夫都躲在城中不敢到湖边去,令千金反之而行却一点事也没有,岂不古怪?依我看,那赠她宝物之人大有可疑,倒不如请小姐来一问。”
接着那阮老爷便吩咐仆人去唤小姐来,不多时一阵窸窣声响,一个轻捷的脚步走入院中,脆生生地叫道:“爹爹!”
沈百翎原本站在墙外听得出神,一闻到这个声音,顿时大惊,这声音他曾日日听见,是以十分熟悉,正是阮慈!
只听阮老爷问道:“你跟这位道长说说,这颗珠子你是从谁那里得来的?”
阮慈似是犹豫了一下,道:“他……他不让我告诉别人的,我不能说。”
那人温声道:“那可否告诉我,那个人住在哪儿?”
阮慈又过了半晌,方道:“他说自己就住在巢湖边,不过阿慈没去过他家里。”因沈百翎不曾令她不谈这些,是以这句问话她答得畅快许多。
那人哼笑道:“巢湖边?若是寻常人,现下哪里还敢在湖边居住,更不要提日日在那里与小姐约见了。不用多想,定是妖物无疑。”
那阮老爷啊了一声,似是十分恐惧,道:“这……这可怎么是好?道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教她被妖物所害,只求你救她一救。”
那人道:“无妨,小姐看起来心智尚在,恐怕是被妖物蒙骗还不自知,过些日子明白过来就好了。只是这件宝物不知有没有被妖物下了邪术,小道不才,却要带回师门给尊长瞧上一瞧。”
阮老爷忙道:“只管拿去,也不必还来了。只是寿阳城竟出了这种妖邪之物,日久天长可怎生是好?”
“阮老爷不必惊慌。”那人话音中带了一丝喜悦,安抚道,“我已传信回师门,将寿阳城异状俱已陈于其中,想来不日便有师兄弟前来,到时再联手将妖物一并除去,还城中一片安宁!”
阮慈在他们身旁,这才听明白二人在说甚,气鼓鼓地大声道:“沈哥哥才不是妖怪!不许你们捉他!”
那二人哪里听得进去,只听阮老爷道:“住嘴!你——就是这么纵着你,才让妖物蒙了你的心。季娘,还不把小姐带回房中?以后再不许她出门,给我看好她!”
“小姐,别惹老爷生气了,快跟我回去罢!”那季娘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