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fēng_liú虽然神智混乱,但是仍敏锐地感到了来者不善。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所以绝对不允许别人来打断他的好事。
有些奇怪的是,在面对势必全力出手的任fēng_liú,秦晚枫的眼反倒慢慢闭上了。
林飞骋躺在地上,由刚才的受害者变成了现在的旁观者,秦晚枫和任fēng_liú在他身边各自使着自己的看家功夫,脚下的踩出的阵式简直就象花。
任fēng_liú眼睛虽瞎,但听觉却异於常人,秦晚枫的每一次出招他都象能看到似的,会使出相应的招式克制,而同样,任fēng_liú的每一招每一式也被秦晚枫以同样的方式挡了下来。
渐渐地,林飞骋看出任fēng_liú的武功竟和秦晚枫同出一脉,而秦晚枫的武功也远比三年前在试剑山庄比武的时候要厉害十几倍,真可谓是深藏不露。
林飞骋吞了吞唾沫,不由流出了冷汗。
大概是天底下武功最厉害的两个人正在自己面前一较高下,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秦晚枫和任fēng_liú一直纠缠游斗,双方似乎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是林飞骋发现任fēng_liú喘得更厉害了,脚步也变得有些凌乱,大概是他的病发作得厉害。
秦晚枫的神色一直很冷,那双本该带笑的桃花眼微微地眯着,眼角象挂着寒霜。
任fēng_liú低吼一声,一拳朝秦晚枫打过去,秦晚枫轻飘飘地退着身子,出手架住了任fēng_liú的手。
林飞骋扭着脖子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月光忽然又透了进来。
秦晚枫一直冰冷的神色渐渐褪去,转眼便是一副潋滟动人的笑。
林飞骋看到两人僵在那里,然後自己也僵了。因为他听到秦晚枫对任fēng_liú轻声说,
「师兄,你这样是留不住我的。」
秦晚枫的手趁着对方突然愣住的一刻已经拍到对方胸口,任fēng_liú闷哼了一声之後,吐出一口血便倒了下去。
林飞骋回过神急忙去看任fēng_liú,却看到秦晚枫已经敛起神色朝自己走了过来。
秦晚枫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搅着林飞骋的头发,忽然拉紧。
「他想让你杀我,真是选错了人。他也不想想,你连他这个瞎子都打不过,又怎麽打得过我?」
秦晚枫边说边笑,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直拉得林飞骋头皮发痛。
「原来你就是东皇,怪不得他说我也认识你。果然厉害,一句师兄,就把马车主人撩倒在地。」
林飞骋讥讽人的功夫的确厉害,就连秦晚枫听了他的话後,也忍不住有了丝怒容。不过对方毕竟是被称为天下奇才的东皇神教教主,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逞口舌之利的人往往死得很惨。」秦晚枫伸手摸到自己脸上一揭,这才露出了本来面目。
女人长得好看了,被称为红颜祸水。
而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呢?
林飞骋怔怔地看着秦晚枫,那双桃花眼依旧轻轻挑着,细长的眉正带着丝倦意舒纵,而那副比面具更为精致的唇则刻薄地抿在一起,镌在嘴角是清冷得有些无情的笑。
「我应该杀了你。」秦晚枫看着任fēng_liú,对林飞骋道。「你是他精心挑选来对付我的人,杀了你,不知道他会有什麽表情?」
「你杀了我岂不更省事。」
任fēng_liú已经恢复了神智,只是他仍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忽然,林飞骋从秦晚枫明亮的眸子里看到了很多东西,他很奇怪,为什麽一双眼里可以包含那麽多情绪,例如爱、恨、哀愁。
秦晚枫长笑一声,站起身子,手中的面具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月光铺在他的脚下,好像一道白色的路。
「师兄,你爱我又恨我,这是何苦呢?」秦晚枫站在任fēng_liú身边呢喃了起来,他说话的声音既轻又慢,温情脉脉,和戴上面具时的傲慢与矜持颇有不同。
「我答应过师傅,一定替他除去你这个逆徒。」
匐在地上的任fēng_liú忽然慢慢坐了起来,他嘴角仍有血迹,脸色看起来也稍显憔悴了些。
「逆徒?哈哈哈哈。」
秦晚枫又笑了起来,香雪海很寂静,他的笑声也显得很寂寞。
「我是练武之人,追求至上武学本是应当。谁叫他非把克制我剑谱的刀谱留给你,他既然为师不义,也自然怪不得我不仁了。也是叫他那麽傻,分明有着天下第一的武功,却要龟缩在这香雪海里,还要我们也跟着他躲在这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真是愚蠢至极!」
任fēng_liú低头不语,他急喘着咳嗽了一声,又呕出一口血在地上。秦晚枫见他情绪激动,又柔声道:「要杀你,我早就杀了,可你毕竟是我师兄,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师兄。」秦晚枫伸手抓住任fēng_liú衣襟,一用力便把他拽了起来。
「我弄瞎你的眼睛,逼你服食消魂,为什麽你还是要执意和我做对?师兄,我的耐性都被你磨尽了。我知道对你来硬的不行,所以这三年我化名秦晚枫故意遇上马车,故意败在你手下,故意留在你身边伺候你,看在三年来我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上,你就乖乖将刀谱给我吧,等我称霸了武林之後,说不定我会让你在我身边共享富贵。至於这个笨蛋,我放过他就是了。」
林飞骋本来正暗自留心着秦晚枫和任fēng_liú对话,想搞清楚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