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快走、快走。”停下来的众人一惊之下,如鸟兽散,转眼就跑得没了人影儿。
“这边,这边,往哪儿看呢?你这魂不守舍的,当的什么值啊你?啊?”
“这……”老刘循声朝城门内望去,看见不远处有五个人正往这边儿走过来,定睛一看,赶紧一路小跑着跑了过去:“哎呦嗨,这不是知州府的袁师爷嘛,这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过来了啊。”
“还什么风?是这三月三上巳节的徐徐春风把你师爷我给送来了。”袁师爷满脸傲然地说道:“我这都叫了你这么多声了,你都没有反应,想什么呢?你这正当值呢,怎么能心不在焉的?”袁师爷很是生气地训斥道。
“不,不是。这不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这不就没注意到袁师爷您的大驾嘛,罪过罪过。”老刘跑到袁师爷面前停了下来,不停地点头哈腰、讪讪地笑着说。
“好了。我且问你,刚才你在这城门口当值,可曾听到阵阵“轰隆隆”的巨响啊?”袁师爷高昂着头,很是居高临下地问道,完全没有了今儿个早上,在何大人书房时,那就差要卑微进尘埃里的低声下气。
“没有啊,没听见什么动静啊,一切正常。袁师爷,怎么了?这是。”老刘很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袁师爷、眨着眼睛、讪笑着回着话。
“什么?你?我刚从那东、西、北三个城门处过来,人家都说听到了。那街面儿上的很多人呢,也都说隐约听见了那声声巨响,而且还有一些人说啊,他们都感受到了连这地面啊,都有明显的晃动,就你没听见、没感觉啊?”袁师爷板着个锥子脸大声喝道,说道这最后、已经几乎是在朝着老刘吼着了。
“真没,真没听见啊。不信、不信你可以问一下那和我一同当值的大友。”老刘见到这个知州大老爷的师爷发火了,头上的汗瞬间就冒出来了,赶紧抬起原本微微矮着的头,眼巴巴地望着袁师爷。
“和你一同当值的?谁啊?我这可是奉知州大人之命,出来巡视街面儿,确保今天上巳节这一整天,这海城全城总体的各类状况必须得安全无虞。现在竟然有人晓得我来了,还站在那儿不动,也不过来相见,真是大胆、不懂事。这城门的冯管带是怎么带的他的兵,看来待会儿啊,今日去了那知州衙门,若是遇见了,我倒是要好好儿地问问他不可。”
“这?袁师爷啊,您老见谅啊,我这位同值呢,刚来还没几天,年纪也轻,年轻啊、有时候啊,还真就是个不明是非、不懂事理的的小年轻。您老啊就甭理会他,更别生气了,不值当啊。”老刘一边连连恭声说着,一边左手私下里暗自在自己的腰包里掏了又掏,终于一咬牙、发了多大狠似的掏出一块比那鸽子蛋稍微还大一点的银子:“袁师爷,小小意思,您这带着兄弟们巡街,也是累了啊,这点儿银子给您老和这跟着的四个兄弟待会儿去那茶楼喝杯茶、喝杯茶。”
“哦?嗯。好好好,还是老刘你懂事儿。”袁师爷左手接过那银子,随手就揣进了自己怀里,伸出右手拍了拍老刘的肩膀:“那个,至于冯管带那边儿,有机会啊,我会替你招呼一声儿的,你这老小子不错、不错。你去好好儿地当你的值吧,师爷我还要出城去,往那花果山方向再打探打探情况,待会儿回头得赶紧着给知州大人禀报呢。”
“哦。是啊、是啊。袁师爷您老请,请、请。”老刘弓着腰微微侧身、左手向城门方向斜着伸出,讨好地笑着、作那邀请先行状。然后又是突然转过身,在地上一顿右手里的长枪,朝着正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行人大声吆喝道:“哎,哎,闲杂人等都靠边儿靠边儿。你,那个穿黑色长衫的,对,别看了,就你,差爷让靠着这路边上走呢,就你听不见?”
“啊?哦,我啊?是是是是是,小的这就靠边儿、这就靠边儿。”被喊到的那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然后就一边不停地点头连声应着,一边赶紧的向路边儿闪了开去,生怕要是慢了,老刘那手里握着的长枪就要捅过来似的。
“嗯,这还差不多。”老刘好似对那黑衫中年男子的态度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旋即又转过身来,献媚地笑着、哈着个腰,朝着袁师爷道:“袁师爷,您先请。”
“嗯,好,好,好,好啊。”袁师爷大为满意,满面春风,挥了挥手、回头招呼了一声自己带着的那几个府上的家丁护院,一摇一晃地度着官步走在那大道中央,前有兵丁引路、后有壮汉护拥,真是好不威风地往那城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