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垂头盯着丝滑的被子,侧脸略微有些苍白,脖颈修长而脆弱。
楚音默不作声看了他半晌,忽然朝他走了过来。
江舟猛然绷紧,警惕地后退了一下,神情闪过一丝惊慌。
楚音坐在了床边,伸手去碰他的脸颊。
江舟眼眸露出厌恶,侧头躲避,却没完全避开,楚音的手牢牢地钳着他的下巴,指腹缓缓地摩擦着细腻的肌肤,姿态暧昧。
“你想去哪儿?”楚音温声问。
江舟漠然道:“与你无关。”
楚音顿了一下,手上用了力,声音紧了几分。
“又想这么偷偷地跑掉,”他眸色一暗,裹着浓密的阴郁,“真是不乖。”
江舟忍无可忍地猛然推开他,苍白的脸颊因恼怒而浮上几分红晕,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腿一软却跪倒在厚实的地毯上,他仓皇地撑住手臂,无意瞥到角落的垃圾筐里自己被捏碎的黑色眼镜。
一股被过度干预的愤怒涌上心头,他张口就要怒骂,身上却忽然一沉。
忽然逼近的男性气息浓烈而极具侵略性,楚音咬上他的脖颈,声音晦暗不明。
“......阿舟,我很生气。”
江舟喘息着,神经还比较混沌,一时有点使不上力,却感觉到楚音在舔舐啃咬着他的脖颈,一只手不耐地扯着他的衣服。
江舟僵了一下,像被扔进开水的猫,猛地弯起手肘去撞楚音,想挣脱开他强势的束缚。
楚音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扯下上衣捆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膝盖顶在两腿中间,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样被宰割的姿态令江舟的脸迅速涨红,他咬牙切齿地喊道:“楚音!你放开我!”
楚音的手从衣衫下摆探进去,重重地捏了一下他的腰侧。
江舟猛地一颤,凌乱的头发遮不住霎时惊惧的神色,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无力哀鸣的,鲜嫩柔美的猎物。
“楚音!你别这样做!”
楚音慢条斯理地褪下他的裤子,脸上浮出一丝冷意,眸色极深,如一名潜伏许久的野兽居高临下地望着陷阱里无处可逃的美食。
他轻轻地开口。
“阿舟,是你逼我的。”
江舟恍恍惚惚地盯着地毯上精美的图案,紧紧咬着唇一声不吭,脸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的身体被肆意亵玩,游走在身上的手掌粗糙而灼热,像一团火星星点点地溅在肌肤上,烫得人心冷。
身体内部犹如被打入一个硬热的火锲子,不断地贯穿侵犯,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与暴虐,将他整个人一点一点碾压。
他闭着眼,唇边溢出低低的喘息,眉头蹙紧,神情苦痛而羞愤。
楚音在三年里已蜕变得沉敛冷酷,可在面对心心念念的人时仍如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重逢的喜悦,被抛离的恨意,汹涌的爱恋,种种复杂的情绪融合在一起凝成无法割舍的情愫,甜蜜如甘糖,却又腐蚀如砒/霜,倾数浇在他荒芜了许久的心上。
他恨不得杀了这个操控着自己哀喜却又无情丢下自己的人,却也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以最亲密的姿态占有他享用他,只有牢牢地把他攥在手心里,才能感觉到他是只属于自己的。
昏暗的房间里,粗重的喘息声,粘腻的水声,哀哀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周遭的家具默不作声地眼观鼻鼻观心,是这场近乎惩罚的欢爱唯一的见证者。
考虑到江舟是初次,楚音虽然很生气,但也舍不得太伤了他,只做了一次便把昏迷的人抱去清洗。
江舟软软地靠在他怀里,面色苍白,眉头微蹙,微微发着抖,神情不安而惊惶。
花洒淋下温热的水,他柔黑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衬得脸色白的如雪,脆弱得像只易碎的瓷器。
楚音轻柔地蹭了蹭他的脸,表情慢慢变得很难过,像个怅然若失的孩子,“阿舟......你要是总这般乖巧的在我身边,那该多好。”
他将头埋在江舟颈间,紧紧地抱着他,几乎要将他揉入骨血,永不分离。
尽管事后做了清理,江舟还是在半夜发起了烧,脸红扑扑的,整个人都很滚烫,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什么,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起来。
楚音俯下身去摸他的额头,他瑟瑟抖了一下,咕哝着“疼”。
楚音一顿,密密麻麻的疼针一样扎在心上,他明明想把江舟捧在手心上宠着哄着,却控制不住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方式掠夺了他。
他眼神一黯,怜爱地吻了吻意识不清的人,然后沉着脸出门催促医生。
医生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对江舟身上明显的痕迹假装看不见,尽职尽责地检查后开了药就默默地离开了,楚音守在床边照顾了他一整晚,也呆呆地看了他一整晚。
天色由暗变明,稀薄的光线从深色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将屋子里寂然的画面勾勒成一幅莫名低落的默片。床边的人一动不动,如守望了许久的雕像,那安静的目光已经结成实质的思念,缠缠绵绵地裹在床上毫不知情的人身上,一点一点绞紧,直至融化殆尽。
忽然,床上的人不安地呢喃了一句,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始终凝视着他的人立即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松了一口气,疲倦的神色渐渐涌了上来,他弯腰掖了掖被角,立在床边看了江舟一会,便转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阳光耀眼的落地窗前,身姿挺拔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接着电话,侧脸被踱上一层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