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消息。”
尹简头也不回的抛给她三个字,一众侍卫宫人跟上,护着他大步迈前。
“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肃王府所有人跪地叩头,虔诚恭敬的送君。
长歌停步,指尖摩挲着药匣,凝视着那抹愈走愈远的背影,心中涌上汩汩暖意,这药膏……他一直带在身上么?
这男人面冷心热,再怎么恼她,却始终记挂着她的伤……
路的尽头,拐角深处,白衣的清俊男子,缓缓融入了夜色,再也看不见……
长歌垂下眸子,轻咬下唇。
倘若,他不姓尹,亦或者她不是凤氏遗孤,那么,他们便会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吧……
可惜,造化弄人。
他与她,注定成仇,这一场纠葛,注定会以悲剧收场……
……
夜深人静,春雨潺潺。
太师府书房中,灯火阑珊。
宗禄是个急性子,见宁谈宣久不言语,不免焦虑道:“太师,你倒是帮我分析一下,究竟是谁拿我借刀杀人呢?”
“不好说。”宁谈宣神色无波,挑眉淡淡道:“孟长歌未死,中的也非毒药,不算借刀杀人。”
宗禄眉头拧成川字,“可明显这事不对啊!”
“是不对。其一,孟长歌那里有猫腻,他可能说了谎,故意将泻药说成肠绞痛,夸大事实,来达到他复考的目的,毕竟这诊断过程,无人证物证,只是离岸一面之词;其二,李大之死,表面上看,属于意外落井,但不排除他是畏罪自杀,担心会牵连到他背后的人,所以一死了之;其三,幕后之人借你手害孟长歌,达到离间你我二人的目的,成则罢,若不成孟长歌肠绞痛致死的话,尹简将更加记恨于你我,那人可坐收渔翁之利;其四,此局最后一个可能,那便是尹简与孟长歌合谋,发现你派人下药,将计就计,乱你阵脚,待这事查出,你身为武考主考官,却加害士子,此等行为,天下人岂能饶你?如此公然将你定罪,夺你军权,你又能耐他何如?”
宁谈宣冷声说到这儿,呷了口茶,又补充一句,“即便此案并非合谋,尹简仍可以趁机除掉你!”
“太师!”
宗禄听得脸色大变,他双掌扣在案桌上,看着宁谈宣急声道:“你我一条战线,太师须得救我!”
宁谈宣之所以敢反皇,他所依仗的一是左相李伦,二便是忠勇大将军宗禄。
一文一武,文能治民,武可定国。
是以,他点点头,“贤弟莫急,此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宗禄心下一松,旋即又悔恨不已,“早知如此,我就不出孟长歌那口恶气了!”
“若尹简查不出真凶,亦或者查不到你头上,那便安然无虞。”宁谈宣轻呷着碗中香茶,水汽氤氲了眼睑,将他眸底深邃的暗芒尽数遮掩。17903687
宗禄欣然,“对的,那日我与李大在墙角谈话,并未有人见到,就算有人得见,李大已死,无论我怎么说都可以。”
忽然,宁谈宣脑中快速闪过一人,他蓦地扣紧了茶碗,眼中迸出沁人的寒意……
……
翌日。
武考第三日,最后一天的较量,决战胜出的二十人,将进入殿试,由皇帝亲自授考,封官嘉奖。
这天的午膳,全体士子依旧在校场膳厅集体用膳。
午时三刻,厨房突然传来凄厉的尖叫——
“李大回来了!“
“李大的鬼魂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