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愣愣地掂量着手里的碎银,等反应过来时姜齐已经走远,他对着姜齐的背影喊到:“道长,怎么称呼啊,改日我好再来找你!”
姜齐停了足,摆摆手回道:“道号兰心。”随后他小声嘀咕:“还是别再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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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里下了暴雨,早晨的地上s-hi漉漉的一片,水珠从叶子上落下滴在了路边的花瓣上,雀鸟浑身s-hi漉漉地缩在巢内。
“兰心道长,我又来了。”
一听这声音,还在摊位上打瞌睡的姜齐一下子来了j-i,ng神。
果不其然,又是萧明。
萧明身后跟着的随从摆上一盘银子,萧明对着姜齐恭敬地作了个揖,道:“兰心道长,那日回去之后我想了很多,我阿娘也跟我开导了许多,所以我今日来就是想拜你为师,以避免我今后会遇到那什么风餐露宿的苦日子。”
他将银子往姜齐跟前推了推,说:“这是给师父的见面礼,还望师父能够收下。”
姜齐嘴角抽了抽,问道:“你不是说你娘早死了吗,你哪来的阿娘。”
萧明解释道:“不是的师父,是我家府上的大夫人,她从小把我养大,也是我阿娘。”
“哦是这样啊。”姜齐将跟前的银子推回萧明面前,说:“我可没说过要收你作徒,你别一口一个‘师父’叫得这么顺溜,这银子你拿回去,我从不收徒。”
“那……道长,我爹爹马上就要搬府去花都了,你若是不能收我作徒,那我就不能带你一起走了。不能带你走的话,将来我可改怎么办啊!”萧明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泪眼巴巴地看着姜齐,他知道姜齐心善见不得人哭,这样一来姜齐想拒绝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可是,拿人手短,姜齐除了捉妖上有点本事,其他方面都只懂些皮毛,若为人师岂不是耽误了他。
“道长,我爹已经包下了去花都的大船,今晚就启程了,您就别犹豫了,做我师父,帮我过了那风餐露宿的难关,到时候银子一定是少不了的。”
姜齐想了想,拒绝道:“我要是真心收你作徒,一分钱也不会要你的,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看你家今夜就启程,还不赶紧回家收拾收拾行李,省的到时候落下了什么。”
萧明有些无理取闹:“要落下肯定也是落下了你,道长,你不愿收我作徒,那你总得告诉我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才能顺风顺水地过日子吧,你这……你这卦让我彻夜难眠了。”
姜齐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缓缓吐出气后睁开眼说:“萧公子,这是上天给你安排好的,逆天而行是会让我折寿的。”
萧明恍然大悟,指着姜齐好半天才说道:“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我的生辰八字,你早就知道了‘风餐露宿’的前因后果了吗?”
见姜齐不回答,萧明一股脑将盘里的银子装进袖子里,说:“骗子。别的道人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倒好,拿了钱还不办事。”
姜齐没了话说,萧明很快拂袖而去。
看着萧明远去的背影,姜齐提早收了摊子离开。
走了也好,省的跟着我倒霉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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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里虫萤漫天飞舞,姜齐坐在郊外的大河边对着天上的圆月发呆。
一只小妖从他腰间的收妖袋里钻出,较小玲珑的身子后带着一对透明的翅膀,她吃力地扑闪着翅膀停在姜齐肩上。
收妖袋里又钻出几只种类不同的小妖,都小心翼翼地围绕在姜齐身边。
那个停在姜齐肩上的小妖蹭了蹭他的脖子,小声地说道:“兰心道长,那个小公子真心想拜你为师,你为什么忍心拒绝他呢?”
姜齐侧头看了看肩膀处,又仰起头望月:“他的命里没有苦难。”
小妖不明白:“那为何道长要说他将来会受尽风餐露宿之苦,您是……卜错了卦吗?”
萧明纠结的下半卦,姜齐后来在睡前突然解开了。小妖的问题姜齐也思考过,算了算卦的前因后果,应该是占错了卦,不然怎么会有这么雷人的结果。
姜齐耸了耸肩,说:“小公子今夜启程,祝他一路平安吧。”
小妖没接着问下去,扑闪着翅膀飞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另外的小妖也爬上大石,它们对着夜空大呼一声,收起翅膀跳入河中。
夜光包拢着大河,小妖们在水中自在地嬉戏打闹。
姜齐笑了笑,取出笛子放在嘴边,悠扬的笛声拂过水面,惹得小妖们一阵欢腾。
“杀人啦—”
“救命啊—”
惊呼声从大河对岸传来,一辆马车飞驰在林间的小道上,马车后还跟着一团红色的火焰。
姜齐停了笛声,小妖们连忙化作一块块浮石落在大河上空,姜齐踏着浮石赶到对岸。
红色的火焰紧跟着马车,车夫惊恐地拽着手里的鞭子,不断抽打着马尾,他想催促马儿再跑快一些。
“小芙!”
姜齐握紧了手中的笛子,唤来一只小妖,那只小妖化做一道屏障,将马车罩在屏障之下。
车夫看到眼前突然落下的屏障,快速拉停了马车,车夫慌张地跳下车,正想要和那团火焰决一死战。
红色的火焰被隔在屏障之外,它愤怒地撞击着屏障,撞了几次也没撞破,它开始幽幽地绕着屏障转圈。
姜齐慢慢走近屏障,火焰似是感觉到了姜齐的存在,它贴着屏障警惕地与姜齐周旋。
等那团火焰看准时机想要进攻姜齐时,姜齐的笛子在他手中转了几圈,火焰瞬间